“你现在回去，我可以当做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孟舒再次摇头。
她意已决。
崔泽彦觉得有什么东西快要超出自己的掌控了，他强调道，“进来前你是签过保密协议和竞业协议的，你得知道，你现在辞职面对着什么问题。”
研发行业的从业人员大多都要签署这两份协议，前者是保证机密不会提前外泄，后者是保证辞职后不会带着技术跳槽到对手那里去和己方抢市场。
“我知道，两百万赔款加上两年不能从事相关行业工作。”
孟舒记得很清楚。
崔泽彦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他声音干涩，“你还得知道，你即使走了，也带不走任何东西。”
研究员虽然有研发技术的署名权，但是专利还是在研究所手上。
这意味着孟舒就算是走了，她发现的植物、参与研发的成果也没有她一份！
在崔泽彦看来，没有比离开这个选择成本更高的了！
放弃了思源的名声、放弃了思源的资源培养、带不走任何成果，还得赔钱，两年内不能从事相关工作，这个成本是极其高昂的！
如果说之前他有一瞬间怀疑孟舒是不是被对手挖走了，那现在他就是怀疑孟舒是不是疯了！
谁会做出这种选择呢！
尤其是，他这边眼看着马上就能出成果了！
孟舒还是说道，“我想得很清楚。”
思源的名声、资源确实有用，当对她来说又不是那么有用。
该学的，她这几个月已经学到了。
名声本来就是靠成果和论文刷出来的，她呆在这里实际上是阻碍了自己研究进程的发展。
而金钱……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不是问题，她并不是没有其他方法挣钱。
至于成果，无所谓了，就当是她不得已隐瞒的补偿吧。
最后是两年不能从事相关行业的时间，她也刚好可以亲自培养人才，去寻找替代品。
她确实想得很清楚了。
孟舒是真的想走。
崔泽彦这一次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一个人不在乎金钱、不在乎名声、不在乎资源，他还能靠什么留下她？
“邱教授知道吗？”
崔泽彦听见自己冷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孟舒的眼神果然变了，她猛地闭上眼睛，缓和了好几秒才睁开。
“我会和导师说清楚我要离开的。”
崔泽彦忍不住想问，那他呢！就不用和他说清楚吗！
但是他最后忍住了，只是冷冷地说道，“孟舒，地球离开你不会停止运转。实验离开你还会照常进行。”
孟舒顿了顿，回头提醒道，“我知道。顺便提醒一下，你新组成的队伍，方向错了。”
就那一颗，没多少用，还是得找替代品。
崔泽彦漠然道，“既然你决定离开，这一切就和你没关系了。”
孟舒顿了顿，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崔泽彦狠狠地捶了下桌子。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孟舒为什么要走！
孟舒要离开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在平静而繁忙的研究所内宛若投下一个炸弹！
思源建立这十几二十年来，还没有人想要离开的！
“为什么啊？”
“她为什么会选择离开？”
“难道是犯事了？那也应该是受到起诉吧？”
这已经成了研究员们吃饭时的热门八卦，还有不少孟舒熟识的人都去找她劝她改变主意！
他们不知道崔泽彦和孟舒之间的事情，只当孟舒是因为突然被调到其他实验室不满了。
孟舒摇头否定了大家的猜测，她呆的实验室主任也说孟舒这段时间很认真，甚至是年轻研究员中最认真的，也帮忙做出了不少贡献。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
没人问出来。
华莲去劝过孟舒，没有用。邱兴怀和孟舒谈过一次后，也不说什么了。
孟舒离开的那一会儿，好几个合作过的研究员都来送她。
“孟舒，你还小，不懂这些。没事，回去好好学习，高考完了还有选择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们都开始羡慕了！
“要是能不做研究，就不做吧，你看我们都要秃头了。”
“你聪明，有天赋，去做其他的也好。”
……
孟舒沉默地听完他们的絮絮叨叨，和他们道了别。
纵使离开，她也期望着思源能变得更好。
明天，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一年后，沪市展会现场
“啊啊啊！！！太太来了！”
“我的天，冰大！”
“她看起来好小啊！”
签售会上，桌椅前都拍着长长的队伍，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女伏首在前排签名。她腰板挺得笔直，冰肌玉骨，手指修长，手指刷刷两下就把笔名签好了——“冰山一角”。
“冰大，我喜欢你！”
“谢谢。”
冷淡的声音传出，读者的脸立刻红了，又多看了面前的作者两眼，才满怀不舍地走了。
可惜，冰大一直带着口罩。
冰大笔名是冰山一角，是她最喜欢的作者！
冰大一年多前异军突起，在网络上凭借《听，水在说话》一书杀上畅销榜第一，随即本本爆红，擅长末世天灾等题材的写作，听说今年还有一部改编的电影要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