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都当她的社团只是看着好看？
左邻右舍都了解了情况，孟舒又把校服外套脱下装好，书包找个隐蔽的地方放好，这才进去敲门。
“笃笃笃！”
一个长相有些凶狠的中年男人打开了门，孟舒问道，“请问您是凌志高的家长吗？我是孟舒，凌志高的地理竞赛指导老师。”
她毫不犹豫地先给自己按了个名头。
这种家长面对老师总会比学生要恭敬不少，会好说话很多，况且孟舒这说的也不算错了。
“孟老师，您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来就凌志高的前途和您聊一聊的。”
恰巧这会儿，凌志高走出来，他脸上还带着血痂，走路也有些许不自然，一看就是其他地方还受伤了。他瞧见孟舒，很是惊讶，“社……”
“凌同学，孟老师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了。听说你退社了是吗？”
孟舒截住了他的话头，凌志高立刻不说了，有些无措地看着老师和家长。凌爸爸邀请孟舒坐下，对儿子喝道，“还不快去给老师倒杯水？”
一家人在狭小的客厅落座，凌爸爸亲自端水给孟舒，孟舒接过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我今天才知道凌志高同学退出地理社团，特地过来和您了解一下原因，因为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学生。”
这话一说，凌志高爸爸原本因为是地理相关老师有些排斥的心情立刻变了，“他很有天赋？可是他根本没有拿到一个有用的奖，还耽误了成绩……”
“凌先生，您别急，听我说完。我不知道您是否了解这个比赛，但是这场比赛其实是在全国的中学生中进行选拔的，他能够获得一个二等奖，排进前五十名，已经很厉害了。”
凌爸爸一脸惊讶，“是吗？”
孟舒点点头，“比他厉害的都是有可能代表国家参赛的，您说他就差一点，不也很不错了吗？”
凌爸爸将信将疑。
孟舒接着道，“您对我们社团可能也不大了解，事实上，我们社团并不是什么玩物丧志的社团，我们还会开展研究活动。我特意带了一份期刊过来，这是我们社团学生发表的论文。如果在高中阶段就能发表论文，以后自招肯定是能加分的！”
“真的？”
凌爸爸接过期刊，发现里面那一篇论文的署名还真是五中！
这么厉害！
“是啊。我很看好凌志高，他只要继续这么学习下去，总有能自己发表论文的一天……”
孟舒列举出种种好处，说得凌爸爸越来越心动！
“我也觉得他挺有地理上的天赋的！我以前还挖过矿，有时候在矿区捡到什么小石头他还喜欢研究半天！”
凌爸爸说着说着就跑去拿出一盒子石头来，里面都是什么不值钱的但是看起来可能比较有趣的小石头。
孟舒一边应承着一边打开那个盒子，突然瞳孔一缩——里面有一块格外不一样的小石头！
第59章 峰回路转
那异样的感觉仿佛只是一瞬， 等孟舒再想仔细观察时已然了无踪影。
她回过神来，继续和凌爸爸交谈。
大概是刚刚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就够灼热了，凌爸爸立刻拿起那块小石头就想塞进孟舒手里， “老师您看着这个也挺好玩儿的吧？拿着吧， 小玩意儿。”
孟舒皱眉拒绝了， 她不喜欢随便拿别人东西。凌爸爸也没说什么，两人就凌志高的问题接着交谈。
“您大可放心， 凌志高现在的水平已经可以进入实验室观摩学习了。我们社团的实验室在各大高校里也算是设备较为齐全的， 最重要的是能够给学生开放， 让他们自主尝试……”
“这进入实验室有什么用啊？”凌爸爸不懂这方面，但是这会儿他还是硬着头皮打听。
“如果凌志高以后有意往学术方向发展， 这就可以成为他的学术道路上的基石……”
说到最后， 又回到了最初那个问题， 孟舒说道， “凌志高需要回到社团继续学习。学校课程提供的知识和实践对他来说不够。”
凌爸爸一下子沉默了。
“成绩会掉吗？”
“我们社团有学长学姐补课， 不过具体得还是得看他自己是否努力了。”
凌爸爸又沉默了， 他习惯性地从荷包里磨出来一根烟， 又顾忌着孟舒在场，只是放在手上拿着，稍微缓解一下烟瘾。
难啊……
真是难啊。
他不是不想满足儿子。可是吃了这么多年没文化的亏，他太知道学习有多重要了！他无法抉择啊！
万一儿子的成绩再掉，以后怎么办？
凌爸爸回头看凌志高， 哑声问道， “你想回去吗？”
想吗？
肯定想啊！
凌志高期盼的眼神都要溢出来了， 但是他最后只能摇摇头， 口是心非地说，“我不想， 我回来帮爸爸做事。”
他们家太穷了，他没有任性的权利。
凌爸爸再次沉默了。他看得出来，儿子其实想说他想。
他儿子想啊，但是不敢说！他不敢说！
说到底还是他没用啊，不能给儿子提供很好的生活条件，连儿子参加一个社团他都只能狠心制止！
他儿子那期盼的眼神他多久没见过了？
想到这里，这个卖了一辈子力气的铁汉都忍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