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粗犷的很。
但是汉子还是个汉子,有点血性,在恶鬼面前也不服输。
他晕了过去,倒也是因祸得福,不会感受到接下来的疼痛了。
乔真把他的身体放平,然后和拔萝卜一样,握住那一团乌漆嘛黑的头发丝。
但拔的过程有点难度,因为他的嘴已经张开到了极限了,但是还是有一大团头发堵在嘴里,没办法把全部都一次性给拔出。
可乔真还不能松手,她要是一松手,这些头发已经感受到威胁,绝对会缩回去,向着体内的内脏生长。
如果这样的话,就是乔真也救不了他了。
思考了一会儿,她想韩教官反正都昏迷过去了,再大的疼痛也感受不了,那就给他动个小手术吧。
她也是为他好。
不,这句话有歧义。
她也是为了自己,今天能不能吃到一顿美味,就看他的了。
用了点灵力维持他的生命体征后,她的动作也就更直接了。
她用指甲当做手术刀,熟练的切开胸膛,露出黄白色的脂肪层和肋骨。
挪开碍事的骨头,她将他的肺脏一只手捧出来,找到了着众多发丝生长的根部。
那发丝根部连接着一块血红色的肉,和拳头那么大,仔细看这肉,形状居然像是一个抱着双腿,佝偻着身子的婴儿!
这些头发都是从这“婴儿”的头部长出来的,即使被乔真从人的身体里拔出,发丝却还在生长着,就是生长速度明显是慢下来很多了,看来没有人体的寄居,它也就没有了能生长发育的营养。
乔真再切开婴儿的肚子,那就是一块肉,里面没什么内脏,也没有一滴血流出。
这时,这只蜷缩着的,寄生在肺部的婴儿瞬间睁开了眼睛。
它整个身体就是块肉,即使是脸部也仅仅只模糊勾画了一笔五官形状而已,所以自然,它睁开的只是眼皮,它没有眼珠。
黑黢黢的两个眼眶很是深邃。
它笑起来,咧开小小的嘴巴,没有牙齿和舌头,嘴巴里面也是黑洞。
就是乔真也认为它够不上什么威胁的时候,从它的嘴里探出比头发丝还细的触须,触须是红黑色的,有些弯曲的弧度,如同有许多只长着长长触须的蟑螂爬进它的嘴里,然后给安了个窝。
它笑得很灿烂,也不会说话,但它指挥着那些极小的蟑螂幼虫,一只只从它嘴里爬出来,源源不断的,按照这个架势,很快这个病房里就要爬满虫子了!
先前提到,乔真最讨厌的怪物就是触手怪,滑腻腻的触手是难得能让她也觉得恶心的东西。
但是虫子,尤其是蟑螂,也是能把排到乔真嘴讨厌怪物排行榜的前三名。
就算虫子一般没多大杀伤力,可是耐不住它们一出现就是成群结队啊!
现在,她不觉得恶心,而是烦躁。
抬脚踩死其中几只后,她感觉耐心也用完了。
别在她的面前耍花招了,没用!
就像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
她和更高级的妖魔鬼怪殊死战斗的时候,根本看不上它这种只有怨气大的能吓一吓新人的鬼婴。
这只婴儿是鬼婴,这是显而易见的。
由被父母堕掉的未足月的婴儿怨念形成,生来就怀着对着世间所有活人的嫉恨。
它嫉妒所有人,嫉妒他们都能够被生下来,而它却被亲生父母如垃圾一样的丢弃。
在玄学界,有句话是年龄越小越化作的鬼怪最为可怖和麻烦。
鬼婴也是如此,它没有能成为过一个“人”,连思维和道理都是不懂得的。
所以当它作恶时,是毫无差别的祸害人,不管男女老少,都会成为他要汲取的养料。
乔真用手将鬼婴捏爆,可它掉下来的头还在笑,笑容满满的,似乎是对她的嘲讽。
你杀不死我的,你根本没有办法消灭已经长大的我。
一开始寄宿在废弃符咒中,得到了充足的成长,然后彻底扎根在活人的身上,现在这一份肉胎,只是它其中一具身体而已。
它的根本,是那些挥舞着扭动着的密密麻麻的长发,是满地攀爬流窜的蟑螂。
只要逃出去一只虫子,只要溜出去一根头发。
那它就还能够找到新的宿主繁殖!
病房没有门,为了方便医生视察,只有一道布帘遮着。
病房的两扇窗户也敞开着,为了更好的透气,叫病人呼吸空气。
这是这样,却造成了这些东西很容易就逃走的条件。
就算是很有道行的道士,也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怎么能够在同时把这些活着的头发和怪异的蟑螂都抓起来呢?
婴儿得意的大笑着。
然后肉胎化作一滩红色浓浆,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乔真擦了擦手,把脚底下不免又踩死几个虫子。
虫子被踩死后溅出的汁液也与浓浆是一模一样的。
那么和鬼婴出自同源的头发丝呢?
她在进门后就顺手把结界安置上了,表面上病房门窗都是打开着的,但实际上从她踏进来第一步以后,就哪怕是一只蚊子也飞还不进来。
成群的蟑螂已经爬上了窗台。
挥动着疯长着的发丝也长出了好几米的长度,从布帘外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