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杜的也太疯狂了吧！他……他他……”
陈觉挥了挥手示意吴孟坐下，接着说道：“不过车祸这事也未必就是杜总干的，刚才忙怡嘉的事都给忙忘了，等会我也得去查查今天造事的那个喽喽，未免能得到足够的指控证据，不过找出他幕后的指使者应该没问题。”
话题被陈觉顺利转开，林挽松了一大口气。转头看不见叶轩的身影，想到他方才只是说去洗个手，心里有些异样，便和正在交谈的两人说了句“我去看看叶轩”，径直朝卫生间方向走去。
“……怡嘉的事情况就是这样，您真的可以帮忙吗？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好的，好的，具体的身份信息我等会发到您秘书手机上。谢谢您……”
几句话语传进了林挽耳中，林挽正想等叶轩从卫生间出来问他这是在给谁打电话，一侧头，陈觉不知怎么地也跟来了，而卫生间里正传出最后的告别声：“好，那陈董您忙，我挂了。”
第91章
陈董？
谁啊？
不会是陈觉外公吧？！
“吖”地一声，卫生间门打开。
叶轩一抬头撞见门外的两人，不自觉脚一顿，朝后颠了一小步。
这一小步更证实了林挽心中的猜想。
“你在和谁联系？”陈觉神情冷淡地问道。
叶轩慌乱的神态反倒在听到这冰冷的一声后很快散退了，也许是早就接受了自己被这个团体抛开，已经将今晚多出来的相处看作是挣到的了。
他坦然道：“我给陈老爷子，嗯，就是你外公，打的电话。我希望老爷子可以出马帮忙救出怡嘉。”
不大的声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越发衬出了四周的寂静，几分钟的短暂交代，在林挽听来却仿佛是空气已经死寂了许久。
她正想接着叶轩说完就赶紧说点什么，却先听见了陈觉平静的回复：“我知道了，那你去和吴孟说一声，你们俩转去调查怡嘉举报乐菱的事吧。”
林挽和叶轩都是一愣，陈觉却只是朝叶轩有些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先行离开。
不重的脚步声从林挽身边走过，洗手池旁立时只剩下了两人。
“陈觉？”林挽轻轻走到陈觉身旁。
洗手台上的镜面照出男人低头疲倦的半张侧脸，合着台前那真实的另半张，拼出了一副憔悴的容颜，落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惹人心怜。
“叶轩这么做没什么错，我本来就不能因为自己的这点不情愿，就放任同伴被关押更久。”陈觉低声道，“外公在这件事上能力比我大多了，我确实不能……”
林挽轻轻地抱住了眼前这个有些茫然的大男孩。
她理解陈觉复杂的情绪，这些年来陈觉许多的努力就是在摆脱那位老人要施加到他身上的□□，可是努力了这么久，他却又不得不依靠了那人一次。这种感受，谈不上好。
可是那位老人呢？他又真的只是□□和不讲道理吗？
林挽试着开口说出了陈老爷子一直通过叶轩在默默关心他的事实。
也许是心里早便有过些猜测，陈觉既没有太惊讶，也没有太抵触。
少女柔软的气息环绕在他身边，令人感到舒缓和安心。
“陈觉，我知道你爸妈给你起名‘觉’字是寄托了他们对自由自在的向往，也希望你可以觉醒，按你自己想过的方式生活着。但是你并没有走到你爸妈的困境上，和外公的关系不是不可调和的。外公和爸妈之间最不可调和的矛盾是他老人家不能接受子女一直去参与那么危险的极限运动，并且希望子女能来接手他的企业。而这两点对你而言都并不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你并没有那般地狂热于极限运动，也没有那么排斥从商，不是吗？家人间的相处有时候是需要些退让的，外公年纪那么大了，我们让他一点好不好？”
林挽轻柔的声音低低地传进陈觉耳里，四周的墙壁似乎都在这声语中破碎了，将两人置于了海岛之上，而此时耳畔的呢喃，就是那海妖塞壬的低吟。
陈觉蓦地从这迷惑人心的言语中出来，眼神直直地勾着林挽。那目光似是一只吊钩，勾着了什么东西，便就要将全部的身心家当都顺着那弯钩放上去了。他问道：“你希望我去迁就外公？”
陈觉似乎还想呢喃些什么，但他张了张嘴，好像那话烫人似的，在唇边绕了一圈，只化成了嘴角无声的微动。
林挽心里“突”地刺痛了一下，下意识地紧紧地抱住身前的人。
她不知道陈觉为什么突然这么哀伤，只一股脑地赶紧说出了心里最想说的话：“陈觉，我不是希望你去迁就外公。我只关心你的感受。如果和外公这样的关系让你不快乐，那我便希望你们的关系可以转好；如果你觉得改变比现状更痛苦，那我们就不改变。我只希望我能有一点点用，能提醒你一些或许你从前没考虑过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只关心你快不快乐……”
还有好些句话没有表达完，“砰”地一下，天旋地转。
林挽只感觉仿佛头脑中断了一秒，再睁眼，她已经被陈觉反搂着摁坐到了洗手台上。
她才反应过来方才那声声响是陈觉一手用力按在了洗漱镜上，陈觉的吻便覆上来了，猛烈得将她一把撞靠到了身后的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