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就要去看刚才没看够的东珠手串。
“等等!”陆弃用力拽住她,“不准走!明天打个络子把这个戴在身上,以后除了睡觉不准摘下来。就是睡觉的时候,也要记得压在枕头下。”
“干什么?”苏清欢诧异,怎么觉得神神叨叨,陆弃这是中邪了?
“听见了没有!”陆弃很严肃地盯着她道。
“白天戴在身上,晚上睡觉压在枕头下。”苏清欢无奈地重复了一遍。“鹤鸣,你总该让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若是墓里出来的,我怕我会做噩梦。”
“你放心,不是墓里出来的。”陆弃道,“这是九哥从小随身佩带,从未离身的东西。”
苏清欢看他像看个傻子:“你,你把王爷的贴身之物给我?”
他是不是疯了!
陆弃垂下眼睑,口气不无担心:“涉及到你的去留,我也顾忌不到那么多了。九哥小时候总生病,有位世外高人将这枚饰物赠与他,说是与他压身的。”
苏清欢哭笑不得:“我又没生病;再说,这种东西,王爷也要随身佩戴,你冒冒失失要来,他怎么办?”
陆弃怎么会犯这么幼稚的错误!
“你别管,让你戴着你就戴着。”陆弃态度强硬。
苏清欢只能答应下来。
陆弃亲眼看她把东西压在枕头下面,才松了一口气。
高人说幼时的镇南王神魂不稳,所以需要法器压身;高人还说,他命格贵不可言,就差直说是天命所授了。
陆弃从来不信,但是为了苏清欢,他宁肯信其有。
替镇南王打了大小二十六场仗,最后他把所有的功劳,与他换来这个东西。
镇南王如果果真是天授之子,那他贴身多年之物,理应也让三界有所忌讳,那苏清欢就多了一重保障——陆弃可以倾尽所有,包括生命保护她,却仍时时惶恐,她被超乎人力的力量夺走。
见苏清欢的表情有些茫然和不以为意,陆弃耐着性子把利害关系解释给她听,当然隐去了镇南王的天命,只说这是高人所赠,所以他厚着脸皮讨来。
“呦呦,”陆弃严肃地道,“答应我,任何时候不能离身。”
苏清欢点头:“好!”
他的举动虽然幼稚可笑,但是以爱之名,令她感动满满。
不就是一个圆饼子吗!她豁出去了,戴着!
陆弃脸色缓和了些,指着桌上另一个蓝色包袱道:“我让人去搜罗了些苗医的方子和医书……”
“太好了!”苏清欢激动地跳了起来,抱住陆弃,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记,兴高采烈地道,“知我者,鹤鸣也。”
陆弃刚刚体会到了美人投怀送抱的喜悦,还没等这喜悦舒展开来,她又蝴蝶般飞走,意犹未尽。
而苏清欢已经忘了她的首饰和圆饼子,求知若渴地投入到医书之中。
陆弃看着她认真的侧颜,因思考而微蹙的眉头,嘴角笑意漾开。
“娘,下雨了,下雨了——”世子忽然在西屋喊道,“药材收了吗?”
“都收了,你安心睡。下雨好,咱们的药田也干了……鹤鸣,明天带你去看我的药材地。”
第98章 挑拨
苏清欢带着陆弃和世子去看药田,路上遇到村里人,见陆弃腿脚完全正常,不由都钦佩她妙手回春。
一时间,苏清欢更加名气大盛,上门求医者络绎不绝,这是后话不提。
“这都种的什么?”陆弃一眼看过去,绿油油的一片,分辨不出来都是什么。
“爹,”世子欢快地道,“这一片是止血草,那一片是三七,我娘说这都是军中需求大的,所以种这些。”
陆弃看看苏清欢,眼中有笑。
苏清欢有几分被戳穿的赧然,“其他地方用处也挺多的……看那边,”她指了指远处的一片空地,“留了两亩地,给姐姐回来种。既然她们决定定居云南了,那地方得想想,能补种什么。”
“娘,种菜吧。”世子提出建议。
“种菜哪里用那么多的地,”苏清欢笑道,“还是种药材吧,南星、牛膝、板蓝根都是可以的。”
“还可以种桔梗,不过就是明年秋天才能收!是不是,娘?”世子仰着头,期待被肯定。
苏清欢不吝赞扬:“锦奴记得很清楚,那咱们也种一些桔梗。相公——”
陆弃一听她声音娇俏,尾音软糯,就知道她又要戏弄自己,看着她道:“要我做什么,说!”
“当然是帮我种药材了,两亩地,咱们自力更生,你来犁地,怎么样?”
世子拍着手赞同:“我来播种。”
陆弃想,血雨腥风都过来了,难道还怕犁地?便点头答应下来。
“我还想留点地方出来种花,收集花瓣做些蔷薇水和胭脂,都是极好的……”苏清欢对着自己的地,兴致勃勃地规划。
陆弃不在的时候,她没什么心情,现在才觉得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土地,可以随意规划,做个小地主,人生快意!
可惜心情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豆豆远远地跑过来,喊道:“苏娘子,家里来客人了!”
他走近后兴奋地比划着:“来了一辆马车,两匹马拉的车呢,马皮毛光亮,里面下来个老嬷嬷打听娘子呢!”
苏清欢看向陆弃,心里想着难道是云南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