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左手抬起,蜡烛又齐齐地向幔帐而去。
拓跋贺奇听着他刻薄的话,看着他的动作,大惊失色。
他已然意识到,燕川根本不配合,而且要把事情闹大,放火烧宫殿,引来其他人。
他咬咬牙:“燕川刺杀皇上,拿下他。斩杀燕川,赏金千两!”
从目前的交锋来看,他担心留燕川一条命,会让他有绝地反击的机会,还是死了得好。
拓跋贺奇眼睛已经红了,双手紧紧握住轮椅两侧,恨不得自己冲过去把燕川杀了。
“杀啊!杀啊!”拓跋贺奇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众人,拍着轮椅情绪激动地道。
可是双方都已经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包括燕川。
拓跋贺奇也扭头,然后吃惊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流云,愣住了。
“燕川,你说什么?”流云盯着燕川,一字一顿地问,目光几欲喷火。“我的长相和能力,怎么了?”
燕川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但是最终还是没说话,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血。
“父皇?!”流云大喊一声,快步上前,也不顾幔帐着火,跪到床前,颤抖着手掀开幔帐。
燕川用剑帮她挑开。
流云看见老拓跋的惨状,顿时坐到地上,痛哭出声:“父皇,父皇,您怎么不等我回来!”
四周一片寂静,凉风透窗而入,把偌大宫殿里剩下的烛火吹得低下头,摇摇欲坠的模样。
燕川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目光怜惜而悲悯,袖中的手握成拳头,才能控制住自己上去抱住她的想法。
“怎么会这样?”流云一边哭一边道,“怎么会这样?”
拓跋贺奇已经趁机整理了思路,立刻道:“流云,是燕川!燕川杀了父皇,他想颠覆我们拓跋部落!你也听见了,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娶你只是为了利用你。”
燕川并没有解释,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就一直看着流云。
流云哭了一阵,站起身来,用红肿的眼睛看着燕川:“是不是你?”
燕川冷声道:“你说呢?”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解释?
黑胖但凡知道他对她的心,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流云却忽然出手,一掌把燕川打飞。
众人都惊呆了。
流云咬着嘴唇:“燕川,我问你,到底是不是你杀了我父皇!”
说着,她要往燕川被拦住又跌滑下来的柱子而去,却被燕川的侍卫拦住。
那几个人,又如何是她的对手?
流云顺利来到燕川面前,蹲下、身体,伸手捏住他的脖子,目眦欲裂:“燕川,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可以不喜欢我,可是为什么要利用我对你的喜欢!你杀的是我父皇,是我亲生父亲!你恨我,就恨到这种程度吗?”
燕川被憋得脸色青紫,毫无招架之力。
身后的侍卫还要挣扎着来保护他,却被流云的丫鬟用剑横在了脖子上,都动弹不得。
“你恨我,可以冲我来,为什么杀我父皇,觊觎我家国?”流云字字泣血。
她终于放开了燕川,后者剧烈咳嗽起来。
“你,觉得是我?”燕川一字一顿地问。
“当然是你!难道我能撒谎,我能弑父吗?”拓跋贺若立刻道。
“你闭嘴!”燕川怒道。
“该闭嘴的是你!”流云闭上眼睛,泪水滚落,“来人,把燕川和他的人都给我关起来。”
“你想干什么?”燕川咬牙切齿地道,“难道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流云摇头,神情失魂落魄,“我现在只知道,我没有父皇了。”
燕川神情复杂,似乎用了很大力气,终于抬起手来要去安慰她。
流云却猛地拍下他的手:“等我冷静下来再和你算账!”
她力气十分大,燕川被她这一拍,手腕都要断掉。
当燕川和他的侍卫被囚禁在流云的宫殿时,丧钟敲响,昭示着拓跋部落一代枭雄的陨落。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侍卫上前查看燕川的伤势。
燕川坐在椅子上,头靠着椅背,摆手拒绝他的靠近。
“殿下,太子妃她实在太过分了。”
“闭嘴!”燕川冷冷地道。
第1860章 番外之女帝贺姮(七十五)
燕川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衣袍上沾着血、香灰,皱皱巴巴,他本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嘴角流血,脖子上是难以忽视的青紫痕迹,看起来像被家暴过一般。
不,他确确实实就被家暴了。
侍卫之所以为他鸣不平,因为流云这番举动,真像一个渣男,人人得了机会都要踹两脚那种渣男。
别人或许不清楚事情原委,燕川的心腹侍卫哪有不清楚的?
他们的太子耗费了那么多心血,不是为了太子妃吗?
结果到头来,非但没有得到任何感激,还被人反咬一口,泼了一身洗刷不清的脏水,这放到谁身上能受得了?
如果是女人被相公这般误会,恐怕能写出长长的折子戏;但是现在被冤枉的,可是堂堂大蒙太子,这要不弄点动静出来,对得起太子的身份?
在侍卫们的心中,这件事情最后水落石出,流云不跪着求燕川回头,这件事情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