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令仪装作不在意地道:“你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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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尊贵的世家郎君们聚在一起,也如寻常人家一样,格外的热闹,屋里三五一群,四六一党的围在一起,有打双陆的,有打叶子戏的,甚至还有闹中取静吟诗作对的。
玩到大半夜的,大家也饿了,刚巧厨房送来了吃食。
“魏兄安排周到。”一人对着魏栩道。
“哪里是我,家妹贴心。”魏栩笑得爽朗。
众人又是一阵夸耀。
魏栩与有荣焉:“诸位快请。”
这些郎君们也不在乎气度形象了,一哄而上。
许是厨房人听岔了,每碗面都放了辣油,各个吃的面红耳赤,额头冒汗。
少年郎君们又都暗暗较着劲,一边装作没有感觉,一边说着过瘾。
只元嘉树是真正的面色不改,十分淡定地吃着,坐姿仪态都是好的。
翁文熙忍不住灌了口凉茶,拿着帕子擦额头,看着他,摇摇头:“还是表弟厉害。”
元嘉树眼带笑意:“正巧合了口味。”
翁文熙看着碗里红彤彤的面汤,忽然觉得他胃有些疼,感觉他已经饱了:“表弟用完了?要不然我们先走,阿尧一个人在屋里,定会无趣。”
元嘉尧爱清净,晚上不乐意出来,一直待在客房里温书。
元嘉树点头,两人向魏栩辞行,回了他们住的客房。
第82章
回了屋,发现元嘉尧正自己和自己下着棋,他对面摆着小元满帮他做的元元布偶。格格党%
元嘉树上前替过布偶,和他将这盘棋下完了。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才各自沐浴准备就寝。
元嘉树回自己厢房沐浴完又跑去了元嘉尧那儿。
枕着双臂平躺在塌上,翘着腿,那只大脚晃悠着,一瞧便知他心情不错。
元嘉尧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寝袍,清俊疏朗,不焦不急地从净房出来,站在塌前看着逍遥自在的元嘉树:“哥,你怎么在这儿。”
元嘉树挑眉,似乎有些不满:“不欢迎?”
说着不由分说地往里挪,给他腾出地方:“小时候你们总要赖我院里,现在还敢嫌弃?”
元嘉尧对待家人不像外人那般冷漠,听见兄长的话,笑出声:“怎么会。”
在家中他们三兄弟也时常一起睡觉的。
元嘉树才满意的“嗯”了一声。
两人说着话,又没什么顾忌,自然就说到了人生大事。
元嘉树觉得他作为长兄,自然是要多关心弟弟,问了元嘉尧心仪何种类型的小娘子。
他一点儿都不会承认这是他好奇心作祟。
元嘉尧难得有些害羞,他庆幸现在烛台都灭了看不见他变红的脸。
不自在地说:“哥你别操心我了,你先想想你自己吧!你今儿见到了那位许家三郎?听说姨夫很中意他。”
元嘉树:……
默了默,他嗤笑一声:“我要担心什么!”
听起来自信不屑又很霸道,但他却在回想许三郎是何人物。
元嘉树没了动静,元嘉戎偷偷抿唇笑了笑。
元嘉树想了半天,脑中才隐约有个模糊的身影:“许三郎就是那个大脑门?”
元嘉树拧着眉,姨夫这眼光不行啊。
元嘉尧无奈,忍不住笑出声:“哥,古人常说天庭饱满是有福气之人。”
元嘉树瞥了他一眼:“哪位古人?”
这元嘉尧又哪里知道。
咳了声:“总之哥你要抓紧。”
这不用他说,元嘉树都知道。
—
第二日又是个雨天,元嘉树和魏令仪又不约而同地去了那座小凉亭。
石桌上摆了四五个小碟子,里头盛着精致的糕点。
魏令仪撑着下巴,秀眉微蹙,思索了一会儿,将四五个小碟子又重新摆了一次,起身站到远处看了看,又换了换。
元嘉树远远地就瞧见了她忙碌的倩影。
这次魏令仪警觉地听到了脚步声,忙缩回手,看过去,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
元嘉树脚步错乱了一瞬,雨珠打落在油伞上的声音都盖不住他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元嘉树稳住身体,快步走过去,刚踏入凉亭,魏令仪就给他递了一张娟帕,指指他的肩头:“呐!”
元嘉树玄色长袍肩头用黑丝线绣了大片鹿纹,他走得急,雨水飘入伞内打湿了他肩部。
元嘉树放下伞,接过她的绢帕,宽大的手掌握着她淡粉色绵软的绢帕,绢帕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月亮。
元嘉树有些舍不得用这张绢帕擦他身上的雨水,可魏令仪仰着白净的小脸关切地看着他。
元嘉树抿了抿唇,拿着绢帕轻轻地擦了一下,下颌微抬,指了指石桌:“怎么备了这些?”
魏令仪又看回去,指着盘子给他介绍:“这是花生酥,里头加了牛乳很香的,这个是桂花糕,桂花是去年秋天收的……”
元嘉树趁机把绢帕收入自己怀中,坐下听她说话。
“表哥你待会儿都尝尝。”魏令仪笑盈盈地说。
“好。”
魏令仪犹豫了会儿,在他相邻的石凳坐下,把她带来了书放到面前,偷偷往他眼底放了放。
元嘉树看见了,笑着说:“今天倒是看的诗赋。”
魏令仪小声说:“我平日里都是看的这种书,昨天……那样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