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因为什么,舒妃喃喃一声,终究没有说出来。
时照心思不在此处,未曾察觉舒妃的欲言又止,因为他已经猜到那个布局的女子是谁。
其实仅凭三朝丞相独女这一条,便足够,更遑论那洞若观火的远见和智慧……
“是长歌的母亲,对不对?”他问舒妃,“从宫中瘟疫,到诸王无子……幕后之人皆是长歌的母亲,对不对?”
舒妃含泪一笑,轻轻点头。
“她为何要如此?”时照追问。
“因为她要替你的母亲报仇,以她的方式……若诸王无子,独时陌有后,那么不论陛下多么不甘心、多么不情愿,那么最终这个江山都只能交到时陌的手上、交到他最痛恨的儿子手上。”
“他这一生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她亦容许他享尽一生的权力,只为最后借命运之手,在他风烛残年之际,将他逼至毫无还手的困境。”
“只是她应当没有想到,今日替时陌孕育子嗣的女子是她的女儿吧……还是今天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真是缘也,孽也。”
……
“是你吗?”
长歌与时陌离宫后,路上,长歌渐渐想通过来。但对于诸王无子一事……她直觉不是时陌,因为诸王无子以前还有宫中那一场瘟疫做铺垫,可见布局之人的目光极为长远且很有耐心。
固然这两样时陌也有,但他那时年龄终究太小……但若不是他,又是谁呢?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独立支撑,何其艰难,又还有谁会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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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节没写完……明天尽力再更完,不行就只能等周四了,因为周二三真的是从早到晚满天课嘤嘤嘤
第100章
“你说呢?”时陌漫不经心一笑,抬手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长歌静静凝着他半晌,忽地莞尔,缓缓摇了下头。
“哦?”
“你这个人一向自大得很,才不屑用这等手段呢。”长歌笑睨了他一眼,忽轻咳一声,敛了神情,清了嗓子,学着他惯有的波澜不惊的样子,道,“正面交锋尚不足惧,何须舍近求远。”
别说,长歌这么一学,竟也学了六七分神似,令时陌不禁挑眉,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样子。
长歌得意,骄矜地抬了抬下巴,眉眼微微上翘,问:“如何,像不像?”
时陌忽抬手掌住她的后脑,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叹道:“然而我今日确然是败了……长歌,我败了,未来我们的处境会很艰难。”
男人的大掌缓缓下移,落在她的小腹。他手心的温度仿佛轻而易举就透过了衣裳,落到她的皮肤上,仿佛一层熨帖绵绵密密覆在她的心头。
“长歌,你今日送我了我此生最好的礼物,可惜,我却未能以清平盛世迎接它的到来。”
长歌清澈的眸子定定望着他:“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你是我心中真正的英雄……虽凡胎□□,会受伤、会流血,但永远顶天立地、出类拔萃。”
时陌静静凝着她,黑瞳之中刹那之间似有星辰闪耀,情不自禁低头,温热的吻便要落在她的唇上。
长歌却轻轻退了退:“等等……”
时陌不解地看着她。
长歌用力覆住他落在自己小腹的大掌上,湛亮的水眸轻轻眨了眨,哑声问道:“你方才说的……是真的吗?”
她按住他的手忽烫得厉害,像是喜从天降的一刹那,受宠若惊得有些不敢相信。
“你说的礼物……是真的吗?”
时陌顿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声,:“所以在宫中,从头到尾你都以为是假的?是在做戏?”
长歌脸颊微烫,轻点了下头。
时陌真是被她气得笑了出来,忍不住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俏鼻:“那你还那么开心?我竟以为你是真的信了。”
长歌尴尬地“嘿嘿”一笑:“在宫中,众目睽睽之下,我以为你是需要我配合你演戏……怎么说我也是于戏本上研究多年的人,区区演技不足挂齿。”
“区区?不足挂齿?”时陌哭笑不得,“你还真是妄自菲薄了,连我都没看出你原来是在演戏……而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
“所以,真的是真的?”长歌黑眸亮晶晶的,直勾勾看着他,“但我明明是假装晕倒的啊……我怕懿和帝立景王为太子之后,紧接着就会与景王妃当众为难我,所以我先……”
她话未说完,时陌郑重地打断了她,神色认真近乎虔诚:“长歌,是真的,我们真的有孩子了,就在你腹中。虽然脉象很弱,几乎难以察觉,但我保证,它确然是来了。”
长歌直直看着时陌,一时只剩无声地眨了眨眼睛。
此时,马车停下,回到了秦王.府。
时陌撩起车帘,见外头暮色已经降下,王府前两只灯笼亮起了橘色的灯。他转身,径直将长歌抱进怀里,抱着她下了马车。
时陌抱着她经过后院那一片池塘,长歌望着月下灼灼盛开的一片芙蕖,听耳边断断续续的蛙声传来,轻声问:“时陌,你开心吗?”
时陌垂眸看了她一眼,失笑:“这是问的什么傻问题?”
长歌莞尔一笑:“嗯,瞧你这走着走着恨不得要上天的样子就知道你有多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