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的眼睛很亮，胜过天上的星辰。仔细看人的时候，好像眼里只有她一个。
梁信佳不好意思，轻轻偏开了头，别扭道，“我自己也行。”
周衍轻笑，拉她的那只手也没有放开。
里边座无虚席，亮如白昼。刚进门，梁信佳便看见了傅嘉书从里面出来。傅嘉书提了个公文包，正和一个女人说着话。
傅嘉书大学学的法律，之后去国外继续深造。想必今天也是来谈事情的。
他面色古怪的看了过来，梁信佳这才反应过来她和周衍拉在一起的手。她慌张的缩了缩手，周衍笑了一声，手掌一翻，两只手转为十指相扣。
梁信佳手被紧紧的握着，继而坦然，温和的朝傅嘉书笑了笑。
傅嘉书别开视线，也微笑着打招呼。
旁边女人见状，问道，“你们认识？”
周衍懒洋洋回答道，“都是朋友。”
女人笑着离开，“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傅大律师，我们改天再聊。”
静默了片刻，傅嘉书艰难开口道，“来吃饭？”
梁信佳应了声。
周衍淡声道，“一起吗？”
傅嘉书开口道，“不用了。”他直直的看着梁信佳说，“我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聚。”
梁信佳迟疑的点了点头。
傅嘉书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前，进而隐于夜色之中。
被拉着的手紧了紧，梁信佳一阵吃痛。周衍淡声开口道，“回神了，人都走远了。”
梁信佳跟上周衍的脚步，骂道，“你幼不幼稚。”
周衍眼角轻抬，一副嘚瑟样，“谁幼稚？”
“你幼稚。”
刚一推开包厢，俩人的动作都静止了下来。
“没打扰你们吧。”周衍看着里面坐着的人似笑非笑。
梁信佳也傻眼，里面沈遇正襟危坐，身上挂了个女生。见有人来，女生脸上一阵绯红，整理了一下头发，坐回位置上。
“周衍你胡说什么。”女生气鼓鼓的说。
“得，还不准人说了。”周衍拉着梁信佳上前来，给她拉开了椅子。
女生见说不过周衍，继而狠狠给了沈遇一白眼，“都是你，没事抢我东西干什么。”
沈遇看着她笑笑不说话。
梁信佳看着眼前的女生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她。梁信佳又看了一眼沈遇，突然想起那年的誓师大会。她是见过她的——
那个被沈遇塞了一颗糖的女生。
其实那次后，梁信佳不只一次梦见这个场景。只不过塞糖的人从沈遇变成了周衍，而被塞糖的对象是她。
梁信佳微微红了脸。
对面女生笑眯眯的给她打了个招呼，“我叫李再斯。”李再斯长的清清冷冷，一股不识人间烟火味，笑起来眼睛弯成两轮月牙。
梁信佳也弯起了嘴角，“我叫....”
没等梁信佳说完，李再斯便接过话来，“梁信佳是吧，我认识你。”
梁信佳抿嘴笑了笑，没有多问。都是一个高中的，认识也不奇怪。可她要是多问，她就会知道，李再斯到底是在哪种境地认识她的。
李再斯狡黠的眨了眨眼，“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认识你吗？”
梁信佳一脸不解，“.......”
李再斯，“或许你可以看看周衍手机？”
“.......”
梁信佳和李再斯说着话，另外一边，周衍和沈遇也没闲着。
“明天的飞机？这么快回北京？”周衍扬下巴，声音带了几分的吊儿郎当。
“对，本来是想回来劝你的。看你这样子我也劝不动了。”
沈遇举起酒杯笑了笑，“——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人要得过且过。看开点。”
周衍垂眸，“这有什么好劝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这人就喜欢把什么都憋心里，如果有条件的话，找人说说话吧。”沈遇扫了梁信佳一眼。
这回周衍没有说话了。
“——如果哪一天你改变主意了，我一直都在。”
周衍吐出一口郁气，说了声好。
......
等他们一顿饭吃完后，夜已经深了。隐在云后的星星也出来了，一颗一颗亮晶晶的缀在天边。
沈遇和李再斯走在前头。李再斯用手捏了下沈遇的胳膊，沈遇笑眯眯的接过了她手里的包。
那一刻，梁信佳怔住了。
好像当年国庆的那一幕重现在眼前。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李再斯眼熟了。当年周衍伞下的女生也是她。
周衍见她停下了脚步，弯着腰凑她耳边问，“怎么了。”
寒风凛冽，周衍以为她冷，拉着她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梁信佳失神的摇了摇头，望着前面俩人问道，“他俩在一起多久了？”
周衍笑了笑，“怎么突然好奇这个。”他慢慢说道，“他俩高中就在一起了。”
梁信佳嘴唇抿的发白，“没分开过？”
周衍不解，他不知道梁信佳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他还是老实回答道，“没有啊。”
“........”
冷风中，梁信佳突然觉得好冷。
她脸色苍白地扬起嘴角对周衍说，“周衍我有点冷，你拉拉我的手吧。”
周衍静静看了她几秒，倏而笑了起来，扬起俩人十指相扣的手，“这不是拉着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