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信佳用脚跟蹭掉鞋子，连拖鞋都忘记了穿。她跳上床，被子盖住头，在床上滚了几下。掀开被子来，眼里眉梢都泛着红，一片霞云染了天际。梁信佳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额头，弯眼一笑，眼睛眯眯地像是两轮月牙。她把手移到唇上点了点，突然想起刚才周衍亲她额头时，温热的气息全喷在她脸上。骨节清晰的手按在她脑后，不轻不重。
在床上磨蹭了好久，梁信佳才想起她还没洗澡。
浴室里水汽氤氲，梁信佳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她朝镜面轻轻地呵了一口气，用指腹去抹。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纤细的眉毛，鼻尖旁一颗小小的痣，脸颊两旁几粒褐色的雀斑。她用手勾勒自己的眉毛，然后伸手遮住自己脸颊两旁的雀斑。
梁信佳凑近镜子仔细看了看，不禁出声，“也不好看啊。”怎么周衍就喜欢呢。
管它呢。垂眸笑，梁信佳关了浴室的灯。
夜里临睡，她迷迷糊糊的想起了项链被她扔在了家里。
次日下班后，梁信佳早早结束了手上的事，准备回家一趟。回去之前，她打了个电话给闻满。闻满今天一整天没来上班。
电话接通后，闻满声音沙哑。梁信家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那沉默了几秒，随后轻笑了一声，“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感冒。”
外边冷，梁信佳往手里呵了口气，“那你好好休息。”
“嗯。先挂了。”
梁信佳赶在挂电话前又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我请了几天的假。”
她觉得闻满今天有点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来不及多想，出租车就已经来了。
梁信佳回去时正好碰见了周衍。
她在楼道里，正准备敲门，小拇指突然被轻轻地勾住了。她回头，周衍把脸凑了过来，贴着她耳朵说，“走神了？”他垂眸看了她一眼，又接着说，“我在后面跟了你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梁信佳背贴着门，脸微侧，耳尖泛着红。她轻轻推了一下他，“等下我妈该出来了。”周衍含笑，“看见就看见吧，看见了就直接把事给定了。”
梁信佳嗔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什么时候学会那么多甜言蜜语。不，她自己又想了想，应该是花言巧语才对。
梁信佳抗拒不了什么？梁信佳永远抗拒不了周衍。
见梁信佳真的害羞，周衍也不逗她了。他在她脸颊旁蹭蹭，“回去的时候告诉我，我送你回去。”
梁信佳嗯了一声。
周衍笑了下，帮她整理了额前的头发，抬手敲了门，然后转身自己开门回去了。
里面传来李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烟打开门来看见来人，“你这孩子，又不带钥匙。”梁信佳抱住李烟撒娇，“我忘记了嘛。”
李烟给梁信佳拿拖鞋，随口问道，“怎么不打招呼就回来了？忘记带东西了？”
梁信佳含糊道，“就是想你了，想回来看看。”
梁信佳陪梁有民看了会儿新闻，起身去玄关上拿项链。
李烟有轻微洁癖，家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玄关一眼望去，没有项链的影子。梁信佳不死心，她搬起上面的花瓶，怕项链被压下面了。
折腾一番后，依旧没有项链的影子。
吃完饭后，梁信佳终于按耐不住，问了李烟。
李烟望着她笑了笑，“终于忍不住了？”
梁信佳：“妈，你全都知道就别逗我了。”
梁信佳没有直接回去，她在楼道门口给周衍发了短信。
周衍短信回得很快。不一会儿，梁信佳就听见有脚步声响起。最后一层楼梯，周衍直接三步并两步跨了下来。他揉了揉梁信佳的头发，说了声“走吧。”
周衍是走着送她回去的。街上人很多，他把她护在身旁，路上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
梁信佳小时候爱吃糖葫芦，可李烟说糖吃多了坏牙，不给她买。周衍嫌酸，不爱吃。
记得有次逛街，李烟问她想吃什么，梁信佳眼巴巴地看着旁边的糖葫芦。李烟又问周衍，周衍皱了皱眉头，嫌弃地说，“那就糖葫芦吧。”
那天梁信佳吃到了两串糖葫芦。
后来等她上大学，没人管着她了。可却再也没吃过那么甜的糖葫芦了。
想到这，梁信佳又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周衍侧过头问，“笑什么？”
梁信佳摇了摇头，伸手去接糖葫芦。周衍直接把糖葫芦凑近到了她嘴边，说了声“冷”。他另一只手拉着梁信佳的手，十指紧紧地相扣。
她安静了半晌，就着周衍的手咬了一口。
再往前走，人就慢慢的少了起来。
月牙藏在云后，露出半边身子。
梁信佳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慢悠悠的说，“真甜，你竟然还嫌酸不吃。”
周衍似笑非笑，“现在吃也还来得及。”
梁信佳还没好好思考他话里的意思，就被他拉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巷子狭小，两人并肩走刚刚好。梁信佳被周衍压在墙上，周衍手抵在她脑后。
梁信佳大脑一片空白，周衍就已经亲了下来。他舔砥着梁信佳嘴角的糖渍，温柔又缠绵。梁信佳紧张的发抖，眼睛紧紧地闭着，睫毛跟着身体一颤一颤的。
注意到梁信佳的紧张，周衍用手揉了揉她的耳垂，空隙间说了句，“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