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信佳看他这样子,觉得他也不一定听的进去。于是开始自己动手。
周衍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实在拽不出来,梁信佳泄了气,松了手,“很晚了。”
梁信佳又重复了一遍,“真的要回去了。”
周衍依旧是那副样子看着她,瞳孔漆黑,不知在思考什么。倏尔,他咧开嘴笑了起来,“你上次送我回来有亲我。”
那个颤抖飘零的几乎不算是个吻的吻。
听到这话,梁信佳脸红的像水蜜桃,似乎一捏能掐出水来。她颤抖着靠近周衍,连唇瓣也在微微颤着。
........
—
不知是跑步时留下的汗还是水,周衍的发丝有点湿,头发微耷。
仔细斟酌后,梁信佳选择——
关门。
周衍眼疾手快,腿直接抵住了门。
这人真禁不住逗,周衍想。
他直接把豆浆搁在梁信佳手上,自己大爷般的直接躺沙发上去了。
周衍哼着小曲在沙发上呆了一个上午。他不知什么癖好,爱听曲儿。
电视里传来咿咿呀呀的戏腔。
梁信佳坐在旁边夹核桃。前几天李烟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大袋黑核桃,说是吃了补脑,叫梁信佳夹了核桃肉去炖汤。周衍偶尔帮她夹几颗,又嫌没意思,逗着她说话。
一直到中午,梁信佳的核桃终于夹完了。
李烟和梁有民也回来了,又提着两大袋子核桃。
李烟换了鞋进来,看着茶几上剥好的核桃,递了一袋子给梁信佳,“你去提给你张姨去。”
周衍家门没有锁,梁信佳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她走进去,轻声关上了门。
里边没人。
“张姨”
没人应。
梁信佳目光往里面扫里几圈。周衍房没关,床上躺着人,一头毛发乱糟糟的。
她放下核桃,轻手轻脚走了过去,阖上了门。
里边周衍早就醒了,只是没吭声。
“怎么来了”周衍哑着嗓子问。
“我妈叫我拿点核桃来。吵醒你了?”梁信佳立在床前轻声问。
“不算是。”
周衍午睡没拉窗帘。他坐起来,靠在枕头上,一头炸毛在阳光下泛黄。
“你怎么忘记关门了,我刚进来你家门都没锁。”
“以后你记得锁不就行了。”
没说多久,外边传来了开门声。
两人面面相觑。周衍清了清嗓子说,“要不再坐一会儿吧。”
张倩如回来了,还有另一个人,男人。
“你先坐,周衍人呢?估计是在睡觉,我去叫他.”
脚步声朝这边响起,梁信佳心提到了嗓子眼。周衍倒是挺淡定的。
“不用了。”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他不会想见我的。”
那边人似乎叹了口气。梁信佳这回想起了是谁,她几乎是立马回头。周衍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周父周母离婚那年,周衍没哭也没闹。他把自己锁在房里关了几天,然后又自己开了门。起初,何西轶他们不敢在他面前提这事。后来,他自己提起来也没事人般。
可梁信佳不会忘记多年前那个下午的周衍。脆弱又迷茫。
他也很痛,只是他不说。
水开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到处都是。
“这孩子怎么这么倔。”
“不怪他,是我的错。”
“你说你也是,当初怎么就把他的高考志愿给改了。”
说话的声音压低了,里面听的不太清。
梁信佳脑袋一片空白,她还在思考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高考志愿不是周衍改的?梁信佳晃晃脑袋,决定去问正主。
周衍料到她想问什么,自己先开了口,“我想和你解释的,但没来得及开口。”
对啊,是她先挂的电话。
外面不知聊了多久,然后听见锁开了的声音。
梁信佳慌忙地抹了抹眼泪,“我走了。”
快到门口时,她被周衍给叫住了。
“我们现在在一起不是吗”
梁信佳猛然回头。
“少一分,多一秒,可能都不是刚刚好的我们。不管是之前还是以后,只要最后是你就好。”
周衍撑着胳膊,神情认真。
“你怎么知道会是我?”
“只能是你,没有别人了。”
—
除夕夜里,小区里的大红灯笼都亮了。
何西轶和舒扶家回来守岁。几家人住同一小区,干脆全去了何西轶家。
屋里在煮火锅,梁有民嗓门大,嚷着说要看春晚。
梁信佳和舒扶家在旁边择菜,突然手机响了。梁信佳拿出来看,是闻满打来的,她洗干净手,去阳台接电话。
“最近怎么样?”
闻满那边有点吵,尽是小孩子的笑闹声。
“挺好的。你呢?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闻满在那边笑了笑,“想提前给你说声新年快乐。我也挺好的,在县电视台找个份工作,挺清闲的。最近我妈给我介绍了朋友。说是朋友,谁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人我见过几面,挺好的。”
许久没聊天,闻满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信佳,我想试试。”
“那就试试。人总要往前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