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花篱刹车。
从侧边土路上传来一股浓厚的猪屎味,这条路过去,肯定有人养猪。
花篱自行车龙头拐了个弯就冲上了旁边的土路。
杂树覆盖的机耕路十分不好走,长了草中间还有很多不规则的石块,快把跟在花篱后面的摄像和导演组折磨晕了。
几分钟骑过了土路,就是一片田野,田野里放养的十几只小猪正追着猪妈妈喝奶,花篱把车停在路边,朝高坎上那幢老木房子走去。
从木房子里伛偻的走出来一个老人,老人看见花篱问:
“姑娘找谁?”
花篱瞧了眼旁边一溜的猪圈问:“有没有猪肠猪心。”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在破旧的围裙上擦了擦:“你等等。”
不一会儿,老人把一笼没洗过的猪肠和一个猪心用棕树叶子搓成的绳子挂好,提着递给花篱。
那味道十分浓郁,说是一闻就吐也毫不夸张,但花篱就像闻不到似的,直接用手接了。
猪肠加猪心,一共五十。
因为味道太难闻,连摄像都避得远远的。
花篱拿了东西问老人:
“奶奶,这儿有什么出水的洞或者深潭河流之内的吗?”
老人道:“洞?这儿到处都是洞。”
说着,老人走到敞亮的院坝里,仰头抬手的给花篱指:
“那匹山,看到没?就是那有一个洞,那儿也有一个洞,里面出水,水还挺大,外面有潭,我以前腿脚灵便的时候经常上去打猪草。”
对面山上盖满了郁郁葱葱的森林。
花篱认清楚方向,点头道谢。
老人看了花篱一眼,脸一垮:“你哪行?你不行!你不能去,那林子里可复杂啦!”
花篱点头,但也没打消去的主意。
老人恨铁不成钢的瞥了花篱一眼:“就你这种姑娘在树林里迷路不说,随便遇到个砍柴的,你怎么办?”
花篱懂了:“放心吧,奶奶,我有经验。”
看花篱不听劝,老人也不多说了,摇摇头干活去了。
花篱离开老木房子,骑上自行车穿过田野。
女孩来到老人说的山下,仰头眺望,确实可以看见一个很大的古岩洞。
去洞口,首先要攀上这匹不小的岩山。
这匹山不高,大概十来米的样子,难就难在是岩山,岩山就是所谓的黑灰色的断臂山崖,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被一柄开山大斧从中间劈开,上山的路就是攀岩走壁。
花篱一边观察一边用脚蹬了蹬山上的岩壁,估测能不能上去,会不会遇到滚石滑坡。
刘敏再也看不下去,赶紧上前劝花篱:
“要不花老师,咱就不去了吧。我们刚刚不是路过一条河吗,咱们去那条河下地笼。”
花篱已经开始戴安全帽,对刘敏安慰道:“没关系,路难走,就说明去的人少,去的人少,野味才多,所谓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个道理。”
刘敏欲哭无泪,也不要你赚什么钱啊!
花篱试爬了一两米又回到地面。
感觉还行,这半匹岩山也不是很陡,有一个能让她攀上去的坡度,还有很多大树可以扶。
花篱把猪下水用塑料袋装了用绳子绑在后腰。
又把地笼叠好绑了上去。
一个爱好野外探险的摄像师自告奋勇跟花篱上去。
刘萌还是担心花篱安全。
花篱正要安慰刘萌,突然听到身后遥遥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花篱!你想死是吗!”
花篱一呆,就像熊孩子干坏事被班主任抓包,被鬼追似的噌噌噌窜上去好几米。
摄像师紧跟其上。
古君然从田野那边寻过来,一眼就看见花篱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准备爬断崖。
快要气炸了。
古君然在岩山下注视着正在山崖断背上攀岩走壁的花篱,漆黑的眸子里仿若卷起了风暴。
李谋看了一眼已经爬到半路的花篱,吓得吞了口唾沫,对古君然说:
“古老师,咱们现在千万不能出声,不能打扰花老师,不然如果吓到花老师,一脚踏空,掉下来可就不得了了。”
古君然看了李谋一眼,抿唇。
男人视线紧跟着花篱,倒也没再出声。
花篱攀到了山顶,手脚并用的爬进了山上林子里,不见了身影。
摄影师接着进去。
古君然把手上腕表卸了,戒指拆了,塞给李谋,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女孩消失的方向。
李谋讶然:“古导……你不会也?”
古君然菲唇紧抿,显然极不高兴,东西塞给李谋就攀山去了。
李谋注视着已经行动的男人,再次目瞪口呆。
花篱钻进层层丛林,杂树乱林几乎是长得密不透风。
花篱有点后悔怎么没带镰刀,一路艰难前行,终于找到了洞口。
万木林荫也遮不住一个直径大概六七米的天然洞穴。
虽然通向洞穴的路很难走,但洞口前面是一个空旷的小平地,可以坐在此处歇息一阵。
洞穴里面是一口蓝幽幽的深潭,一股巴掌宽的清冽水源从潭里流出来,一直流到山下形成了一股山泉。
洞穴的上部有天然的水珠落下,泉水叮咚的砸在深潭里,站在洞口微微俯身看,还能看见一两尾鱼,钻进潭水深处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