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古君然看见花篱正在看的书,书名叫《评当代演员表演误区》。
书都快被花篱翻烂了,可见女孩平时没少做功课。
古君然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还看这书?”
想到古君然的职业,花篱脸红,赶紧书壳朝下把书压在桌子上。
古君然盯着花篱,忍不住笑。
花篱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皱眉问:“你笑什么?”
古君然轻轻咬着下唇,勾画似的眼睛里也全是笑意,半饷才问:“这本书的作者是不是叫非黑即白?”
这本书的作者确实是非黑即白……
古君然怎么知道?
花篱脸一沉,以前没想到非黑即白与古君然有什么联系,现在想想,非黑即白,不就是古君然作品的特点吗?
看着古君然这憋笑的神情,花篱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古君然就是非黑即白!
趁花篱不备,古君然一把夺过花篱手里的书,细细翻看。
花篱赶紧去抢,被男人一个转身躲开。
古君然端着书翻了几页,好像发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事,从来不怎么笑的男人竟然忍不住笑出声。
“唔……”
古君然不动声色的弯起食指抵着唇:“你还做了那么多笔记……”
花篱脸瞬间红了个通透,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书上被花篱用各种颜色的笔,做满了笔记,毫不夸张的说,花篱写的字比书上的字还多。
花篱定定的看着古君然,脸不仅红得通透,眼神里还透着被嘲笑之后的憋屈。
可是古君然根本不理花篱,不停的翻笔记,边翻还边笑。
花篱生气了,站起身就走,倏忽被男人拉住裙子。
男人竟然小声对花篱说了句:
“我错了……”
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三个字会从古君然嘴里说出来,而且声音还苏得让人掉鸡皮疙瘩。
然后,花篱一回头,就看见古君然竟然是憋着笑说的!
“哼……”
花篱真的生气了,拍开古君然抓在裙子上的手就走。
堂屋的木门被花篱嘎吱一声拉开。
随之,屋外正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的女孩没了依托,差点摔进门槛里。
古君然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目光冰冷的看着门外的艾艾。
花篱看见艾艾在外面偷听,也愣了一下。
堂屋里气氛陡然冷凝。
艾艾站起身,吓得结结巴巴对二人说了几句对不起,跌跌撞撞的跑了。
花篱突然想到,艾艾早上带着小礼物去找古君然的事,回过头问古君然:
“早上艾艾找你干什么?”
古君然随口回答:
“还不是你以前找我的那档子事。”
这话说完,男人才渐渐感觉不对。
果然花篱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目光幽幽的看着古君然。
古君然抿唇,薄唇轻启:“我错了……”
“没用了!”
花篱愤然离开。
*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花篱也没和古君然说话。
三个小客人在堂屋喝茶说笑,花篱在灶房洗菜做饭。
王丹掀开灶房门帘进来:“小篱,我来做饭,你去后山捡点柴。”
家里确实没柴了,花篱点头,去柴房拿了装柴的背篓和镰刀。
今天没太阳,天上的云压得很低,时不时田野上卷起一阵山风,风雨欲来。
花篱看了一眼天色,想着快去快回,一个小时之内,应该不会下雨。
这么想着,花篱背着背篓上山。
古君然正在打扫庭院,看见花篱背着背篓往后山去了,踯躅片刻,放了扫帚,同样去柴房拿了个背篓跟了上去。
这一幕,恰好落在堂屋三人的眼中。
两男一女围桌而坐,艾艾坐在正对门口的主位上吃瓜子。艾艾左右,分别坐着司徒井逸和王梓然。
两个男孩正在给艾艾拨瓜子,本来是小献殷勤,剥着剥着就成了比谁剥得快。
艾艾看着门外空荡荡的院子,自言自语:
“古导演和花姐姐单独去后山,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司徒井逸边剥瓜子边接话:“那么多摄像跟着,就是干柴烈火也发生不了什么。”
艾艾鄙夷的看了一眼司徒井逸:“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担心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
司徒井逸脸一红,艾艾这么单纯,反问自己满脑袋都在想些什么?
王梓然插话:“既然担心,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建议不错,反正几人都没事。
怕王丹不同意,三人背着王丹,偷偷出发了。
艾艾担心自己爬山的样子会丑,不想被不熟悉的人看见,于是两个小伙第一次统一战线,赶走了跟拍他们的所有导演和摄像师。
于是只有三人上山。
……
另一边。
花篱和古君然已经到了半山腰。
后山种了一片竹林,穿过竹林才到砍柴的地方。
上山的路有些陡,可能是因为感冒,花篱体力大不如从前,走两步就开始咳嗽喘气。
满屏苍翠的竹林里,古君然捡了根短竹枝递给女孩,让女孩拉着竹枝那一头。
男人注视自己的目光澄澈。
只稍稍犹豫,花篱就伸手拉住了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