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高个子清冷的目光中带着戏谑的味道,“看来你是越来越天真了。”
他手中的长剑挥扫而去,鹿然挥剑去挡,她手中的短剑闪着绯色的光芒,在阳光下也毫不逊色,如天边偶现的一抹流光一般迅速而又美丽。
她出手又迅又猛,但对方却像是对她的一招一式了如指掌一般,无论她攻向何处,都能够准确无误地拦住。
“太慢了,”高个子的男子游刃有余,冷笑道,“还是让我来教教你该怎么使。”
他的速度突然变快,以长剑为棍,手腕一翻,用剑背狠狠地砸向鹿然。鹿然被此一击,像有千斤巨鼎砸向后背一般,她重重地砸向地面,堵在胸口的一口血也被砸了出来。
“起来啊,废物。”
熟悉的话语再次响起。
鹿然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恐惧像黑暗一样悄无声息地蔓延到全身,渗入到她的骨骸之中,与话语无关,单单听到这声音,她便会想起在暗黑的房间里被痛打的回忆。
那种疼痛像是刻在身体的每一处,只要稍不压制,便会如潮水般将她吞没。
她得站起来。
“砰——”身边的尘土被激起,是余春生被摔到了地上。
他的样子不比鹿然好多少,身上满是伤痕,不过却没有一招致命。倒不是他有多么厉害,鹿然清楚得很,这是他的对手惯用的伎俩,喜欢折磨对手,让他慢慢死去。
竟然让拓跋献行同羽弗一起过来。
看来那人很在意这个地方。
余春生向来都被当作寒水岛第一猛士,哪里被如此羞辱过。此时他顾不上其他,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向他明知不可能战胜但却又不愿乖乖认输的敌人。
他心中虽在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先逃走是最佳选择。他可以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将这两人甩开,但他的情感却压制了理智——他必须打到那人。
即使他再一次被踹到了地上,浑身想要炸裂般疼痛。
“比我想得还要有骨气。”羽弗轻笑着看着仍不肯示弱半步的男子,他在知道此人的事情时,还以为是个被宠坏的大少爷。
这种人他见多了,以前他与鹿然一同去对付邱木林族的王子、引口族的第一勇士时,往往以为能够好好玩上一场,却发现对方不过是徒有虚名。他不过是将对方的皮划破几道不致命的小口子而已,对方鬼哭狼嚎地像要立马死掉。
后来,他知道了,那些名声赫赫的勇士、猛士不过是被吹捧出来的。
像他这么厉害,却从来籍籍无名。
不过这位大少爷武功虽然比不上名气,但骨气倒让他瞧得上眼。
羽弗决定大发慈悲,让他死得痛快。
他才举起长剑,躲在旁边的一女人却突然冲了上来,像发疯一样死死地握住他的剑,嘴里还喊着:“春儿,快逃。”
愚蠢,难道她以为这样就能够拦住自己?
是在小看自己还是小看她想保护的男人?
简直是找死。
不过她很幸运。
自己虽然杀人如麻性格恶劣,但却有个原则,从不杀孩子和女人。
“麻烦。”他轻轻一甩手,那女人就被他扔向了一边。
力气稍大一些,女人的头撞向一旁的墙面,虽然他不是有意的,但看到女人满头是血地昏了过去,他还是有些内疚。
就在这空档期,地上的男人也像发了疯一样地冲了上来,剑法毫无章法,但比刚刚那套不知从哪练就的软绵绵剑法要凌厉多了。
羽弗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像遇到有趣的事了。
“你还有心思看别人!”又是一剑挥过去,鹿然被带着摔得翻滚几圈,五脏六腑像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
“你没事吧?”寒宝儿忙蹲下来给她检查伤口,却发现她腹部处的红衣早已被染成触目惊心的深红色。
“快走,不要管我。”鹿然想将她推开,但发现想要使力都难。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寒宝儿突然挡在她面前,双手一挥,只见几道寒光朝着正要走来的男子飞射过去。
那暗器来得极快,根本不像是一个毫无武功的少女所发。
拓跋献行太过自负,完全没将此放在眼里,等反应过来时,竟有一枚穿过他的衣袖,斜射向他的面庞。他心中一惊,但毕竟是久经战场之人,立马往后闪躲,那枚暗器堪堪从他脸庞擦过,打落了他的面纱。
当面纱掉落的瞬间,寒宝儿暗暗吃了一惊。
并不是那张脸有多么可怖,正想法,那是一张清秀俊朗的面容,如山中雪玉一般美丽,但在那张毓秀的脸上,却有一条自眼角斜到嘴角的伤疤,如一条深色的丘壑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相比于寒宝儿的震惊,拓跋献行就显得冷淡多了,他丝毫不在意脸上的伤疤被人看见,甚至根本不在意样子被人看见,而是继续朝着鹿然走去。
寒宝儿哪里见过这般阵容,就算是当初被一船的海盗所围,也不及这一人带来的气压渗人——她的手竟然在抖动。
但她不能后退,她很清楚,身后的人已经不能再战,就算是故技重施,但只要能争取一点时间就好。于是她又一挥衣袖,数十枚寒针爆射而出。
这一次对方没有托大,长剑一挥,寒针全数被打落在地。
“宝儿,快走!”趁着寒宝儿拖延的时间,鹿然恢复了些力气,好不容易站起,就将寒宝儿往旁边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