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院中出来,闻新雨正好赶来,颜绥将杨又新交给他,并嘱咐将其关在韩夫人所在的牢房旁边,自己则准备回衙门见已经进城的里正。
“顺便送你回燕归楼。”颜绥朝身后的少女招呼着,“不快些天就要黑了。”
“这都怪谁?”鹿然嘟囔一声,但却非常听话地跟了上去,“尽是些麻烦的家伙,害得我正事也没有办成。”
“哦,你还有正事可办”
“少瞧不起人了,混蛋小子,”鹿然抢先两步走到他前面,“你不知道,燕归楼的那帮家伙,离了本姑娘可不行!”
她突然回头朝颜绥灿然一笑,“谁让本姑娘是天水一带的女王呢。”
落日鎏金,暮云合璧,倦鸟迟归,尚带着温度的残阳落在少女的脸上,越发显得她肤白胜雪,瑰若春花。
颜绥的心情也不禁好了起来,也跟着笑道:“是啊,谁能离得开你啊。”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欢乐。
作者有话要说: 鹿然:为什么你对街上的规矩这么清楚
颜绥:这是我之前负责的街道
鹿然:混蛋,你骗我带路!
第12章 算账
燕归楼临近天水街,不仅是帮派的名字,还是与宝津楼齐名的东京第一高楼,站在最高楼上,能将四周的景色一览无遗。当夜幕降临之时,东京的繁华夜色也会被收之眼底。
苏初一平生最大的爱好之一便是在楼上的小阁楼一边欣赏灯山辉煌的夜景,一边喝着小酒。
琉璃杯,琥珀浓,春日晚风拂杨柳。
三杯酒,烛花红,江湖风雨谁与共?
“今日我可喝多了?”苏初一见着楼下的两人,有种醉酒的迷糊感。
“楼主说笑了,你今日还未饮酒。”凌秋白心想着不能再这样让苏初一喝下去,不仅对身体无益,对他脑袋也不太好,不过等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瞧过去,马上改嘴道,“大概是喝多了,所以才容易眼花。”
楼下站着的一对小年轻,不正是找了一天的鹿然和京城最有名的捕头颜绥吗?会仙楼的事情他们早已得知,那小丫头难道是担心他们不会饶过她,已经找好了下家?没想到还有这能耐,倒是个人才。
“是吗?”苏初一随手拿起酒杯朝下扔去,“那幻影可真叫人烦心……”
就算苏初一醉酒之后双手发抖,他扔出去的暗器基本上也是无人能够躲得开的。更何况是他清醒着,有意要置人于死地的“暗器”?
凌秋白是没有能力阻拦的,更没有胆子去看结果。
若是砸中颜绥,那就与御林军结大仇了。不过反正关系也不好,更糟糕也不到哪里去。但若是砸中鹿然,这幢楼恐怕都会被掀掉。
直到听到一声娇叱和物体被破坏的声音,早就闭着眼睛躲到一旁的凌秋白才敢确定,是更糟糕的结果。
等他睁开眼,阁楼上的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为什么要暗算我?”红衣少女一招一式凌厉迅速,苏初一却躲得轻描淡写,仿佛在玩一样,却惹得少女更加生气,“若换作旁人,早就被你弄死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苏初一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欠揍,鹿然气急,手中的动作更快。在凌秋白看来,这两人都仿佛没有出招,但仔细一瞧,似乎又能看到他们双手过招的幻影。
还没来得自夸一句“不愧是我找的人”,他就见鹿然手中似乎多了一个什么东西。都未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一道绯色的光芒闪过,苏初一的袖子竟被切掉了一半。她身形又是一晃,只见一柄薄刀竟搁在了苏初一的脖子上。
“可惜啊,”鹿然一脸幸灾乐祸,“被弄死的是你呢。”
“等等——”凌秋白冲了出来,“你可是答应我要保护他的。”
“保护他不被他人所杀的最好办法,就是我杀了他!”鹿然的刀往前面递了一分,满脸得意。对方却是一脸淡然,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是在挑衅她。鹿然正觉得不对劲,那病秧子竟猛然咳嗽起来,吓得她将刀往后一缩。
也是她反应灵敏,动作迅速,这才没能让对方碰瓷成功。
“说吧,”鹿然已经将薄刀收住,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为什么要暗算我?”
苏初一刚缓过一口气,听她发问,气得又咳嗽起来,凌秋白一边帮忙顺毛,一边解释道:“你可知你今日做了什么?”
鹿然气势一短,讨好般地问道:“难道不行吗?”
“你说呢?”凌秋白是能够明白苏初一为何这般生气的。
会仙楼虽是他名下的酒楼,但为了方便记账,就连他去也要给银子的。鹿然不用给,是因为所有帐都记在苏初一的名下。鹿然吃得比常人多,养起来也比常人花钱。
苏初一看着乃一帮之主,但是手上可用的钱财还没有他一管事的多。因为楼中的开支结算要花钱,楼中的一些孤儿寡母也是需要照应的,处处都要花钱。虽然盈利多,但最终到苏初一手上的钱剩不了几个。前段时间,他为了买酒,已是花光了手中的存钱。近日正在为这个月的开销头疼时,却听到会仙楼那边的消息。
苏初一当场就将算账的毛笔捏碎,嚷着要让鹿然将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不过再见到她已经是晚上,吐出来显然不太可能。唯有教训教训让她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