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把四嫂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给你。”
半晌寂静,“不用。”
踩着话的尾音越过面前的人,径直出门。
*
“小姐,吃饭了。”流萤端着饭菜走进房间。
跪在椅子上趴在窗户边的人回神,应一声,“哦,来了!”
从椅子上下来,坐到桌子边。
“小姐,你刚刚在看什么呢?”她刚刚看着外面的样子太过认真,流萤边盛饭边好奇问。
“哦,我在想赵大哥他们,原本说去几日就回,现在都快半个月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说起这个,晏梨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闻言,流萤动作顿了下,宽慰,“小姐你就放心吧,前几天雨下得那么大,肯定就耽搁了。他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算遇到什么状况,也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晏梨一笑,“也是。说不定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嗯。”
晏梨接过饭碗,用筷子扒拉两下——
“好想早点回家啊。”不自主喃喃一句。
之前一直赶路还不觉得,现在待着这里,整天也没有事情做,就愈发想要回家。
说完,晏梨灵光一现,“流萤,要不我们自己走吧?”
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主意,晏梨眼睛都在发亮。
谁知流萤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
晏梨蔫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点点头,“也是,赵大哥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好歹照顾了咱们这一路,现在就这么走了,万一到时候需要人搭把手……感觉太没义气了。”
“我是想说,小姐你难道忘了红河滩叫什么了吗?那段路是出了名的难走,上面路又窄,下面水里都是乱石,多少人死在那里,不是还有人说到了晚上时不时还能听到鬼哭声吗?咱们从来没有自己走过,所以不行,绝对不行!”流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看她紧张得整张脸都绷了起来,晏梨忙道:“好啦,我就随口一说,不会真拉着你跑的。”
拽拽流萤的衣袖,讨好笑着,“来来来,快吃饭。不是说今天城里有夜市嘛,咱们赶紧吃完,收拾收拾出去看看这林州城的夜市是什么样。”
听到这话,流萤笑逐颜开,“好。”
*
晏梨换好衣服,发现流萤还没有过来,正要过去找她,听到街上的热闹,等不及,走到窗边,探头往外一看。
不过脸上的笑却在看到楼下翻身下马的人之后,蓦然凝固住。
手脚冰凉,心跳如擂鼓。
朔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看着他下马之后朝着身后的那辆马车走去。
能让朔风随行的人,这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
晏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耳朵里全是嗡鸣声,人几乎快要站不稳。
片刻后,当看到从马车里出来的人之后,晏梨蓦地捂住嘴,将险些出口的惊呼全压了回去。
“主子?”
朔风正往客栈里走,见人忽然站在不动了,不由出声。
出门在外,换了个不叫人注意的称呼。
萧天凌看向楼上,除了几扇开着的窗户什么都没有,眉心轻蹙,片刻后才将视线收回,“没什么。”
客栈里人来人往。
林州地处边境,各地的人往来,民风开放,不像上京城那般拘谨。萧天凌带着人进门的时候,几乎整个大堂的人都看了过来。
长相太过出众,即使脸色没什么血色,明显生着病,也未掩盖住半分。
掌柜的一见来人,便知非富即贵,上前笑迎,“几位住店?”
朔风上前,将手里的画卷展开,“掌柜的,想跟你打听一件事,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掌柜的看着画卷上的女子,觉得眼熟,不过生意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露出一丝茫然,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又一张画卷展开。
“那这个人呢?”
这张纸上画的是个穿着圆领袍的小公子,眉眼弯弯,一双干净得像小鹿的眼睛。
掌柜的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是老赵带着的那个人吗?
面上笑着,一边凑近,像是在更仔细地看,一边仿佛不经意地说:“这是家里的小公子走丢了吗?”
却没有人回答他。
“你有见过吗?”朔风问。
“不是我自夸,我这店算得上是林州最大的客栈了,天天人来人往的,我一时也有点想不起来,得仔细看看。”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萧天凌视线在客栈里一寸一寸扫过。
朔风听完对面的人的话,又道:“应该就这两三个月。怎么样,有印象吗?”
掌柜的退回去,满脸歉意,“想不起来了。”
不过话音未落,突然被人一把推开。
萧天凌冲上楼梯。
掌柜的跟朔风皆是一惊。
朔风当即跟上。
萧天凌回想着刚刚进店之前看向的窗户,疾步上楼,最后推开一个临街的房间的房门。
“嘭”地一声,门摔到墙上,足见力道之大。
清晰地闻到房间里另一个人留下的,独有的味道,脚迈进门的刹那,有人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轻颤,最后紧握成拳。
然而,房间里,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