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翻找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她一慌,就爬进了书房榻床的下面。
门开了,进来两个人,她紧张起来,这两个人的脚步声她都认得,一个是父亲,一个是自明。
“叔叔,为何一定要把晚晚嫁给楚昭?”白启声音已经失了平时的慢条斯理,冷静从容。
父亲沉默。
“叔叔,我真的像您保证,这一生,我都只要晚晚一个女人。”
白启的声音里都是乞求。
谢晚林看见父亲还是摇摇头。
“叔叔,今日你们可以拼了命的抗了我好不容易求来的赐婚圣旨。那他日呢?”白启看着谢礼,神情悲愤。
谢晚林睁大眼睛,紧咬嘴唇,这一刻,她有些绝望。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父亲要不惜抗拒圣旨也要阻止自己和白启。
“白启,放过晚晚,放过你自己。这些年,你不顾我的阻拦,强行来我家接近晚晚,你们的缘分就那些,你放手吧!”
父亲的冷漠论调,让谢晚林不相信这是疼爱自己的父亲。
“那晚晚呢?她嫁给楚昭,她会幸福吗?”白启不甘心,那么多年的守护,自己一眼就入了心的小花痴,怎么能看着她嫁给别人?
“这和你无关。”谢礼回答。
“叔叔,求您成全。”白启跪在了谢礼面前。
谢晚林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她捂紧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不叫白启发现她看到了这一幕。
安乐侯谢礼的身躯晃了晃,却还是摇了摇头。
白启就跪在那里,就那么看着他,时间过去了很久,白启终于一脸惨白,晃悠悠的推门而出。
谢晚林看着那凌乱的脚步,到今日依然记忆清晰。
那时候的谢晚林从榻床底下爬出来,狼狈的不止她的外形,还有她的心,和她即将狼狈的人生。
谢礼正自发呆,看见谢晚林,没有一丝不该此时相见的意外,他站起来,看着谢晚林红肿的眼,哭花的脸。
谢礼跪了下来,“你若不嫁楚昭,那我就自我了断。”
谢晚林看着父亲,她不相信这是那个从小疼爱自己的父亲,她的父亲不会用性命来逼迫自己的女儿。
“你是谁?”她冷声问。
“你说我是谁?”他跪在那里,仰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谢晚林认真的看着谢礼,包括额头上发际线那里外人不会注意的痣,她绝望了,这人就是她如假包换的父亲。
“为什么?”她的声音清冷平静。
“莫要问个明白,将来你会明白。”他摇摇头,那眼睛里的哀伤竟然比谢晚林还浓。
谢晚林扶起父亲,她看着父亲,只说了两个字,“我嫁。”这世上爱情还是没有父亲的生命重要。
谢晚林一病不起,还是在婚礼前才有了那么点精神,她强迫自己振作,不然会吓到小小的稚儿。
稚儿在谢晚林怀里玩儿的不亦乐乎,谢晚林发着呆,他竟然啃起了自己的小胖手。
“啊啊啊、、、啊啊、、、”稚儿啃的高兴了还直说话。
谢晚林看着稚儿一手一嘴巴的口水,赶紧拿着帕子给这小东西擦干净。
马车停了,车外的楚阳不高不低的声音,说了一句,“嫂嫂,安乐侯府到了。”
喜翠的苹果脸整个都灿烂起来,到家了。
谢晚林的表情严肃起来,前世出嫁后,她的心里有恨,恨命运无常,她的心里有怨,怨父亲以命相逼。自打她出嫁回门之后,就再未回过安乐侯府。
“小姐,下车了。”喜翠先跳下了马车。
“小少爷,来奴婢抱您。”喜翠站在车厢下面向稚儿伸出了手。
稚儿很配合,在谢晚林怀里就把小手伸向喜翠。
谢晚林下了车,站在安乐侯府门前,仰头看着门匾上的鎏金大字,急切的迈出了归家的脚步。
前世那般了局,自己死了,楚昭死了,稚儿死了,她却看不见父亲如何。
想来也不会有颐养天年的结局,在乎的人都死了,孤身一人的安乐侯,还怎能看着一场错嫁引起的是与非?
第8章 逃家是出路
谢礼等在大厅,听到小厮报告小姐回门来了,从椅座上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最后还是又坐了下来。
谢晚林和楚阳走到门口的时候,谢礼站了起来,看着那新嫁的女儿。
“楚阳见过安乐侯,大哥不在,楚阳陪嫂嫂回家来,您老莫怪。”楚阳说。
“不怪。楚阳快坐。”谢礼说完看向谢晚林。
“爹爹,晚晚带着稚儿回来了。让您老担心了。”谢晚林行过礼,转身把稚儿抱进怀里。
“啊啊、、啊啊、、”稚儿对着谢礼啊啊。
“谢叔叔,稚儿这是在叫人,他就是不会说话。”楚阳笑看着侄子已经进了安乐侯的怀里,还在冲人家啊啊。
谢礼看着稚儿,这是女儿拼了命留下的骨血,哪里能不疼爱?
“晚晚”谢礼看着女儿,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他从早晨等到这将午食的时辰,已经猜想到了,那白启定是在路上纠缠了。
“爹爹,我很好,以后我会照顾好我身边的人。”谢晚林明白父亲的担心。
“好、、好!相夫教子,妻贤方能夫祸少。相公不在,长嫂如母,要多留个心。”谢礼还是对谢晚林这样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