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林把自己圈抱一团,静静听着楚昭的话,她有她的考量。她在理智上已经答应了楚昭的要求,只是在情感上,还难以主动的去做与白启为敌的事情。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总怕我会起事祸及苍生。我这般做法,于公于私,都是于民有利的。我答应过你的,楚家只会救民于水火,万不会推民于水火的。有些事情,不必非要在我这里实现,你把稚儿教的那么好,我楚家和那位耗得起。”
楚昭说完,把谢晚林重新圈在怀里。谢晚林蜷缩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感觉心里慰贴了一些。
“我爹爹和公公耗不起,他们恨那人入骨。”她呐呐说。
“傻孩子,在大义面前,耗不起,再不甘,也得认命。个人的是非恩怨,与万千百姓的福祉相比,那还算什么?那样的仇即使得报,将来也难见那三个长辈的。”
楚昭摸着谢晚林的头,两夫妻再不说话,这静夜里,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直至心头最后一缕怅然在谢晚林心头消逝,直至谢晚林在温暖的怀抱里,像个婴儿一样露出了恬静的睡颜。
“你这善良的性子,岂不是要把自己累死?”楚昭把谢晚林放进被窝里。自己却是睡不着了。
谢礼的性子,那是是非分明,恩怨果断,喜怨由心的一个人,谢晚林这副菩萨心肠多半是随了她那早逝的母亲。谢朝林的个性也是善字为底的,却比谢晚林理智太多。
楚昭叹口气,这姐妹俩从小生长于安盛城,就是不曾经历,别人家的宅院是非也能听得一些,偏偏就没有一点那些污秽的算计之心。楚昭对母亲师妹都是还记得的,这三个人身上都有安盛城女子没有的单纯和干净。
楚昭看着谢晚林的睡颜,心说难怪自己的娘子总有人觊觎,难怪皇帝会那么喜欢岳母,这见过了人性脏污黑暗的人,那样的光明和清澈,善良和灵动,谁人会不喜欢?
楚昭在回来的第二个晚上,去见了岳父和父亲,两个人见到他,都只是一个话题,老高那可爱的,漂亮的不像话的小闺女。
“你儿子真贼啊,看见师娘好看,就把人家肚子里的娃娃定下来了,哈哈是咱们俩的好孙子。”楚文东笑看谢礼。
“我给了他一个小手镯,让他去做定情信物。”谢礼道。
楚昭笑笑也不多话,知道这两位父亲大人是催着自己和谢晚林早早生个娃娃。回去的路上,楚昭也在琢磨这个问题,脑海里全是谢朝林死在自己怀里时候的样子。
那是他第一个女人,结发白头的妻子,却是为了给他生儿子去了。他站在家门口的大柳树下,感觉谢朝林那双眼睛就那么看着自己。
“阿朝,我懂了,你放心,我不要她生,不要她十九岁就给我生孩子。”他看着天上星光。
“阿晚,我们成亲这么久,你都没有消息,你想、、”
“不想,现在不行,稚儿要长大些才成。”楚昭的话没说完,谢晚林就打断了他。
“那好,等明天我去找老高,让他给我一个避孕的药丸。”楚昭道。
“你吃我吃?”谢晚林看着楚昭,戏谑的笑。
“我吃。”楚昭回答的毫不犹豫。
谢晚林睁大丹凤眼看着面前这个一本正经跟娘子谈论要给自己整个避子丸的男子,她看着他的眼睛,最后低下了头。
“这倒不用了,婚前我求过师傅。”谢晚林声音很小。
楚昭却听的清楚,眉头紧皱。
“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与我商量?”楚昭咬牙,要不要她生是一回事,她给不给自己生,那可是另外一回事。
“药效多久?”他追问。
“五年。”她倒不想瞒着他。
五年,这时间可是够长的了。他咬咬牙,这女人真应了老百姓的那句话,不打就上房。
楚昭第二天走的时候,谢晚林都还没起床。他出了门,就奔着稚儿和楚阳的房间去了。稚儿正在洗脸,准备打理好自己就去看妞妞,这是他给他小媳妇选的名字。
“大哥,你是不是要走了?”楚阳看见了楚昭的包袱。
“这次去要半个月,你们在家好好的。”楚昭眼神炙热的看着稚儿。
稚儿站在给他特制的看盆架旁,状似不在意的接着洗脸,只是那撩水的频率却慢了下来。
“儿子,阿爹错了,以后再不欺骗我的好儿子了。”
稚儿转过小脸,一脸严肃的看着楚昭,小表情都是无声的控诉。
“乖儿子,来给爹爹抱一抱。”楚昭厚着脸皮把稚儿抱了起来,稚儿转过头偷偷看着楚阳,偷偷的笑。
楚阳也不拆穿稚儿,这小子从小就这么贼,大哥也是的谁让自己犯了错,欺骗了人家呢。
谢晚林是吃中饭的时候,才起床的。喜翠帮着谢晚林梳理发髻,嬷嬷帮着收拾了炕铺。
“嬷嬷,那单子什么的,回头我自己洗。”谢晚林红着脸。
“等会我洗,反正今天我也没什么非干不得的事情。”自打卖肉郎阿虎对她表白了心意以后,她就有点不好去见他,这买菜的活计都是秦小林自己去的。
“还是我洗这个合适。”嬷嬷笑嘻嘻的道。
喜翠有些不明所以,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嬷嬷的笑和谢晚林的红脸,懵懵懂懂的了解了,那东西好像不是自己应该碰的。
喜翠明白,夫妻睡在一个被窝里,是人世间最亲近的人。她咬着嘴唇,梳顺着谢晚林的发,心里却是难过。太子哥哥就那么丢了小姐,将来要是知道了再也找不回他的晚晚,又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