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白色的果子最甜了,不开心时吃一颗,立马让你心情变好;这红色的果子可脆了,你要是讨厌谁了,就噶蹦蹦可劲咬,又好吃又解气,啊,对了,还有这种果子——”
很是郑重的嘱咐楚雁南:
“这叫酒果,你可莫贪吃,虽然味儿道好,吃多了却也是会醉的,那个——”
似是有些为难,半晌还是说:
“要是再碰到别人欺负你,就把这个给他们吃,听说军营里的人个个爱喝酒,他们尝了味儿道好,就不会难为你了!”
又怕伤了楚雁南的自尊,忙小心翼翼瞧着着楚雁南的脸色补充道:
“你可别误会啊,我不是说咱要怕他们,只是有时候吧,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不是?”
“我没误会。”楚雁南慢吞吞道,指了指扶疏怀里的那些草药道,“这些东西干嘛呢?”
扶疏更加尴尬:
“这些呀,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些,草药,那个,万一你们军营里操练时,不小心有个跌打损伤,抹这个,效果好……”
“你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挨打,还肯定是被打到头破血流的那一个?”这么多草药,怕是即便被打的死过去再活过来再死过去也用不完吧?
楚雁南声调依旧不高,扶疏却是听得难过至极,一想到楚雁南会头破血流,顿时热血上涌:
“他们敢!真是这样,你来找我!”
到时姐姐出面给你撑腰!
“找你?”没想到扶疏这样说,楚雁南神情惊奇,上上下下打量着扶疏,“难不成你是什么高手?”
骑着头黑羊横冲直闯的高手?
扶疏却是一挺胸脯,傲然道:“我不是高手,但我知道,有一个人是!”
“是吗?”楚雁南很有兴趣的样子,“哪个?”
“陆天麟,陆大元帅啊!”扶疏一脸“就知道你猜不出来”的得意神情。
“你认识陆大帅?”楚雁南果然大吃一惊,只是据自己所知,陆大帅在这连州一带并没有什么故人啊。
“不认识!”扶疏回答的倒也干脆。
楚雁南神情明显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还让找你?”
找你一起被人揍吗!倒是够义气,只是这小身板,可不够人家捶!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扶疏得意洋洋道,“我就知道你初来乍到,肯定知道的不多,我告诉你啊,只要我们去找陆大帅,大帅就一定会替我们揍那些混蛋!”
“哦?”楚雁南挑眉,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你知道楚帅吗?”扶疏摆出一副谆谆教诲后辈的模样。
“楚帅?”楚雁南神情明显一愣。
“对呀,就是楚帅。”扶疏明显很是自豪,“陆帅可是楚帅的拜把兄弟!我虽是没和陆帅打过交道,对楚帅却还算熟悉,楚帅那样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大英雄,他的兄弟,自然也必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定然会扶弱济困,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部下为非作歹、欺凌弱小!”
说起楚无伤,扶疏的脸上神采熠熠,一副无比神往的样子,楚雁南一时竟看得呆了。
竟是怔了半晌才定定道:
“你方才说,熟悉楚帅?”
小丫头的样子,也就j□j岁的模样,而他,却是十年前就去世了……
“没见过真人,但是,神交已久。”扶疏点头,神情悠远,“楚帅于我一个至亲有莫大的恩惠。”
只可惜当年,却没有能救下楚帅,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英雄末路、喋血于奸人手中。
两人并肩站在那处山坡上,久久无言,直到远处的军营中传来一阵号角声,楚雁南才猝然惊醒,抬手抱了扶疏放于马上,跟着翻身上了坐骑,一勒马头:
“驾——”
一直到扶疏家门口,才勒住马头,小心的把扶疏抱了下来打马而去。
一直到跑了老远,身后还能听见扶疏脆脆的声音:
“有时间了再来呀,我会帮你摘好多好多好吃的果子,记得别和人拗着,小心别受伤……”
楚雁南勒住马头顿了一下,苍茫的暮色中,小丫头的身影逐渐模糊,渐渐和无边的黄昏融为一体……
“校尉大人,您可回来了——”远远的还没到军营,一个满脸虬须的大汉就迎了出来,瞧着楚雁南的神情很是急切。
大汉名叫柳河,就是前儿被扶疏霸气侧漏的骑着黑羊撞倒的那位。
军营里都是热血汉子,凭拳头和本事说话,已经无比真切的体会到,人楚雁南根本不是什么吃软饭的小白脸,而是心狠手辣的小魔王,一个个马上服服帖帖的。
楚雁南勒住马头,看了柳河一眼:
“金门哪里有异动?”
即将入冬,北方的游牧民族草原枯竭,无以为继,经常在这个时节挥兵南下,希望能从大齐夺得过冬的粮食。
近年来,先是桀族人大举入侵,一开始倒也尝到了甜头,只是自从陆帅重返边关,便接连惨败,吓得一连后退了数百里,再不敢靠近大齐边境。
倒是金门那边的谟族,听说前段时间遭遇洪灾,现在又是寒冬降临,必然会想着将祸水南引,掠夺大齐子民的财物以渡过灾厄。
“校尉大人明见。”柳河顿时很是佩服。别看楚校尉年纪不大,却不止拳头硬,就是心思谋略也是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