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唤那摆摊的老汉,“来两个大馒头,一碗鲜肉馄饨。”
老汉应一声,先上了馒头,馄饨是做好现成的,放入滚水没一会就能捞起,加上小葱热气腾腾的端上来,看着就很是美味。
傅清宁先喝一口热再拿着馒头吃起来。
见她吃得很香,温荣便也坐了下来,伸手去拿剩下的包子。
傅清宁忙用手一挡,说道:“等下。”她一手抓起馒头,张嘴咬了一口,白白的馒头上立即缺了一个小口,上面两排齐整的牙印。
她得意洋洋地笑道:“这是我的,要吃你自已买。”
温荣盯了她一眼,抓起筷子,在她手上使劲敲了一下,傅清宁一时不防,哎呀一声,松了手,手中馒头掉落下来,一只手伸了过来,接了个正着。
她痛得眼泪汪汪:“你怎么打人。”
温荣也不理她,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傅清宁只得又叫,“老板,再来一笼馒头。”
两人是真的肚子饿了,消灭了一屉笼馒头后,终于心满意足地起身继续赶路。
从水门镇转道白水县,还有百余里路,靠双腿赶路是不行的了,最好就是买两匹马代步,只是水门镇一个小地方,牛骡驴子很常见,马却并不多,车马行里也就两匹瘦马,看着年纪很大了,瘦骨嶙峋的,牙口也不好。
傅清宁见旁边有骡车,便道:“不如买辆骡车吧,又方便又结实。”
温荣道:“谁来赶车呢?”
傅清宁自告奋勇:“我来。”
骡车倒是有很多可选的,普通的只是个车架子,好一点的车底下铺木板,上面铺着棉垫,车篷外罩着围子,两侧开窗,篷顶浸了桐油,也能防风防雨。
温荣花了二十两银子,就买到了一辆很不错的。骡子的脖子上还挂著铃铛。
虽然骡子跑得不很快,但是也比用脚走路省心多了,出了水门镇,刚开始还是一段平坦大道,车子行得倒也平稳,经过两个村子,道路慢慢往山中延伸,就开始变得崎岖不平。
傅清宁赶车的水平并不高,一辆骡车走得东倒西歪的,铃声乱响,听起来更为噪耳。
温荣刚开始还闭目养神,到后来实在忍不住,出口喊停,“你会赶车吗?”
傅清宁道:“禀大人,我只有这点水平,大人你耐心熬熬吧,过了这段山路就好了。”
温荣从车篷里头钻出来,将她一推,“坐后头去。”
他接手赶了一会,说道:“怎么样,比你的要平稳多了吧。”
傅清宁拍马屁:“那是那是,大人你一出手,就是不一样。这车子坐得舒坦多了。”
温荣侧眼一看,只见她双眼弯弯,嘴角露出两个笑涡,带着几分狡黠。
见他眼风扫来,她还没来得及收起嘴边的笑,温荣已拿起鞭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胆子大了是不是,敢戏弄起我了。”
傅清宁抱着头,也动了气,“哎,不要动不动就打人,武功好了不起么。”
温荣道:“你还敢顶嘴。”
傅清宁气鼓鼓地道:“是你不让我来赶车么,又来怪我。要不你坐后面去,换我来。”
温荣看了她一眼,“迟了,现在用不着你了。”
那骡子不紧不快跑了一程,眼看太阳快落山了,山风扑面,颇有些寒意。
傅清宁道:“得找个地方过夜了。”
温荣道:“到前面再看看。”
又赶了一程,那夕阳已完全落下去了,暮色中只见道边山坳里不多的几户人家,有一家门口前面挂着盏灯笼,写着桃山旅舍四个字。
店主正坐在柜台后打嗑睡,见到有客人来,两眼一亮,忙殷勤问道:“两位是要住店?”
傅清宁道:“两间房,外面的骡子也喂一喂。”
店主笑容满面的说道:“好好,我先领你们去房间。”他拿一盏油灯,引着两人去看房。
两间房都是一样的陈设,进门处一个洗脸架子和桌椅,油漆都有些剥落,看着很有些年头了,靠里头有张大床。
那店主先将墙上挂着的一碗油灯燃着,然后给他们送来了洗脸水和铺盖,又问他们要吃什么饭。
傅清宁便问,“有面条吗?”
“有有,有刀削面,羊肉汤面,鸡丝面,姑娘要吃什么。”
“羊汤面吧,你要吃什么?”后面这话却是问温荣的。
“和你一样。”
过了一会,两碗羊肉面端了上来,面条精道,羊肉也还凑和,喝下去热乎乎的。
吃完入睡,傅清宁铺好了床,见温荣还坐在椅子上呢,便问,“你不困吗,还不回房睡觉?”
温荣瞅她一眼,“这房间归我了,你去那一间睡。”
傅清宁一听,原来是等着自己铺好床呢,真是狡诈。
她腹诽了两句,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将铺盖认认真真的抖了几下,仔细给自己铺好睡下。
她劳累一日,没一会便进入了梦乡,睡得正香,突听几下急促的敲门声,她揉揉惺忪的眼爬起来,先去点上油灯,再去开了门,只见温荣站在外头,便疑惑道:“干么?”
温荣没好气地道:“这什么鬼地方,居然有跳蚤,咬得人睡不着。”
傅清宁问:“咬哪儿了。”
温荣卷起袖子,傅清宁见他手臂上有好几处红斑,果然被咬得很厉害,便问,“别处还有被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