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属下疏忽,请殿下莫怪。”
范城主此刻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低着头静静地等着顾涅辰的下文。
本是一个高高兴兴的接风宴,怎么就被一只乌龟给搅和了!
“啧,本殿下也不想怪你,可是这小东西被吓得不轻呢,你可能不知道,她胆小如鼠,经不得吓的。”顾涅辰一边用手抚弄着桑乐的龟壳,一边悠悠地说着。
——你信口雌黄!本姑娘我胆大包天,你闭嘴!
“殿......殿下......”范城主额边爬满了豆大的汗珠,只求他要打要骂快些来。
顾涅辰果然不负众望,逗弄手里的小乌龟一番后唤了身边的阎应一声。
“殿下,有何吩咐?”阎应拱手在侧。
“把这姓范的给本殿下绑了,带回府邸去。”他说得轻松自在,好像处理的不过就是一件寻常小事。
“是。”阎应应下,又问,“那殿下可还要去大殿。”
“大殿?”顾涅辰似乎一时没有回忆起这是个什么地方,顿了顿才不屑开口,“那小破地方?不去了。”
被阎应押着的范勤两眼一黑:他......他竟说我那金碧辉煌的大殿是个小破地方......
一城之主说抓就抓,这无疑给了整个仓阳城的人一个下马威,一时间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触到了这混世主的逆鳞。
顾涅辰坐回马车里,阎应带领着一队人错开范城主迎接的队伍要往城里去。
“爹!”
人马还未走进城门,一声凄厉的叫声便自城门口传来。
阎应闻声一愣,拉住马匹,让人马慢了些。
便见一少女,身着粉色丝裙,手捻浅绿绸帕,一脸悲戚,急匆匆地向顾涅辰的马车冲来。
“大胆!殿下的马车也敢扰!”人马最前面一个带刀侍卫见此情景,立马出声呵斥。
那少女被侍卫手里明晃晃的刀吓住,但却也不甘心,扯着嗓子便哭了起来:“三殿下!求您网开一面放过小女子的爹吧,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殿下的恩情,呜呜呜呜......”
原来是范城主的千金,见她爹被抓,赶来求情来了。
这哭喊声感天动地,不知道感没感动到顾涅辰,反正桑乐是被感动得稀里哗啦。
她单听着声音就开始浮想联翩——
在一个山清水秀远离世俗的地方,生活着一对父女,他们和和睦睦,一家人过得很幸福。可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一个面目狰狞凶狠残暴的恶毒之人从天而降,绑走了少女的父亲,给这个和睦的一家以沉痛的打击。
可恶,真的太可恶!
——这个大恶人,只要你敢松了我的尾巴,我一定杀了你,还这个可怜少女一个公道!
桑乐垂着头喜滋滋地盘算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顾涅辰意味深长的目光。
“殿下!殿下啊!求求您了!”
“呜呜呜呜......殿下,可怜可怜小女子吧......”
“呜呜呜......”
马车外的范雨双还在期期艾艾,桑乐觉得她再哭下去,山那边的猴子都会冲过来娶媳妇了。
阎应也被这一声赛过一声的哭喊弄得脑瓜疼,他无奈翻身下马询问顾涅辰:“殿下,您看这......”
本以为依着顾涅辰的暴戾性子,这范雨双一定活不成了。
可谁知他却一番常态地掀开马车的帘子,对哭成泪人的范雨双道:“上来。”
——什么?
桑乐惊!
——这何止是个残暴之徒,还是个大色。魔,觊觎人家的美貌,绑了父亲还绑女儿!
第40章 第二劫(3)
桑乐觉着,此刻车厢里的气氛,尴尬,着实尴尬。
梨花泪水美人范雨双此刻正坐在靠着门口的角落坐着,她手里的绿帕子被捏得皱巴巴,还不停往湿漉漉的眼睛上抹。
嘴一咧,又要抽抽噎噎哭出来。
桑乐还保持着被半吊着的姿势,正对着范雨双,把她的模样里里外外瞧了个遍。
若是但听她方才那凄楚的哭声,桑乐觉得她一定是一个饱受恶霸压迫的娇俏美人,但是现在真的见了人......
桑乐不知该不该讲,但范雨双着实不适合这个形象。
要说范雨双长得好不好看,单从五官来讲,是端正的。
但看这五官,桑乐眼前浮现出的该是一个英俊少年郎的模样,断不该是个成天哭戚戚的女子。
嗯,不错,这范雨双长了一张形似男子的脸。
不过他那张脸上胭脂水粉一样也没少抹,粉嫩的纱裙穿着也半点都不含糊,还有那惨绝人寰的细长嗓音,哭得那叫一个娇滴滴。
顾涅辰坐在范雨双的对角,不耐烦地伸手拂了拂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渍,随手把桑乐扔进一旁的盒子里,利落地关上盖子。
不给她一点反抗的时机。
桑乐眼前一黑又被关进了‘小黑屋’,她啐了顾涅辰一口,又忍不住回想起刚刚瞧见的‘梨花美人’那硬朗的五官来。
她恶寒:没想到这个十恶不赦的大色。魔顾涅辰,喜欢这样的。
盒子外传来范雨双捻着嗓子的声音:“殿下,爹爹他......”
桑乐点头,都快被吃。干。抹。净了还想着她爹,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
一边心疼着范雨双,一边又开始骂顾涅辰:
你要是馋人家的身子,就放了人家‘梨花美人’的爹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