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他在。”顾涅辰话音刚落,阎应就突然出现在书房里。
范雨双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把桑乐吓了一跳:搞半天,这一屋子都不是人?
阎应站在书案前向顾涅辰行礼:“殿下,你让我去坊间打听的事我都打听好了。”
桑乐一听,以为是有关接下来要去杀范勒的事,故凑近了些,听得仔细。
只听那阎应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地复命:“这乌龟喜潮湿,不能长久离水......”
一大段有关如何照养乌龟的话自阎应嘴里说出,吓得桑乐脖子一缩。
——顾涅辰这是要做什么?研究乌龟的习性是为了对付我?他不会还想加害于我吧?
桑乐气得不行,愤然瞪了顾涅辰一眼,盘算着如何一解开契约就杀了他。
“我知道了。”顾涅辰点头,笑吟吟地看着桑乐继续说,“现在说正事。”
终于提到正事,桑乐也来了兴致,认真地看着书案前的顾涅辰。
顾涅辰站起身,在窗前站定:“父皇这次派我来是研究南方的利水之道,所以地点就定在仓阳城南河水域,阎应先把应范雨双讨得本殿下欢心,已放了范勒的消息散播出去,明日再派人去城主府告知范勒一同去南河堤岸视察。”
“明白。”阎应应声退下。
桑乐一脸懵:“就这么简单?”
顾涅辰但笑不语。
范雨双冷哼一声:“可不简单。”
范勒被帝都来的三皇子释放的消息很快传遍坊间,但三皇子要去南河堤岸视察的消息却悄无声息,并无百姓议论。
越是如此安静,桑乐越是不安心,范勒也并不傻,明知顾涅辰是来杀他的,他却随了顾涅辰的意没让百姓前去围观。
桑乐并不认为范勒会如此好心不殃及百姓,恐怕是也早有准备,要和顾涅辰来一场大战了吧。
“所以,你杀范勒的目的是什么?”书房里仅剩下顾涅辰和桑乐,桑乐坐在书案边的毯子上,吃着点心问一旁看书的顾涅辰。
第50章 第二劫(13)
“杀他自然有杀他的理由,你一同去便是。”顾涅辰放下书,漫不经心道。
桑乐瘪嘴,知自讨没趣,冷哼一声起身出了书房。
顾涅辰看着桑乐的背影,一向漫不经心的脸色浮现出一丝惆怅——
我该怎么让你自然地想起上一劫的事呢?
南河水域水源丰富,是仓阳城百姓赖以生存的宝地。
来仓阳城时,顾涅辰便未携带多少人,这次去南河水域也只是带着阎应和范雨双。
桑乐和顾涅辰一同坐在马车上,不时往外观望。
“坐好。”顾涅辰扯着桑乐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摆正。
桑乐其实是想记住从城中往南河去的路,免得到时候逃跑都找不到路,不过显然顾涅辰完全不觉得这次会失败一样。
桑乐坐在马车一角把顾涅辰来来回回打量了一通,莫名觉得他有些熟悉,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熟悉。
难道在他没有犯错之前,在她昏迷之前,他们是见过的?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南河堤岸。
南河似海,一面接着茂密的树林,只有一条蜿蜿蜒蜒的小路通向岸边,一面广袤无垠,水面平静无风也无帆。
顾涅辰到时,范勒的车马已经恭候多时。
见顾涅辰的马车驶近,他赶紧迎了上来,还是如同第一次在城门口时那般谦卑模样。
他拱手道:“殿下,属下已恭候多时,还请了城中最擅长利水的大师一同前来,请殿下放心寻看。”
“有劳了。”顾涅辰并未下车。
“不敢不敢。”范勒躬身在旁,看似谦卑,实则心怀鬼胎,“属下已经备好船只,还请殿下挪步。”
桑乐在马车中听见范勒的声音,掀开窗帘往岸边瞧去,果真见一艘造价不菲的船只停靠在岸边,船只华丽但却虚无。
这让桑乐心生怀疑,向顾涅辰摇了摇头。
不想顾涅辰却轻浅一笑,掀开车帘挪步下车:“带路。”
“喂!”桑乐无奈,只能跟上去。
一直到范勒陪着顾涅辰和桑乐上船,范雨双都未出现。
桑乐小声问顾涅辰范雨双的行踪,前方距两人五步之遥的范勒脚步突然一顿。
桑乐察觉到他的异样,猜想他或许能听见,便扬高了声音说:“范雨双那小子又偷懒,这么重要的场合都不来陪殿下。”
语气不见责怪之意,但足够让范勒表演一番,他折回来赔着不是:“殿下莫怪,待此番回去,属下定好好管教小儿。”
桑乐挑眉,看向顾涅辰:他好像很在乎范雨双?
顾涅辰但笑不语。
桑乐有些疑惑,既然这范勒是精怪所变,那他和范雨双便没有血缘关系,为何还会如此紧张他?
一行人上船之后,船夫扬帆起航,往南河水中央驶去。
船舱内歌舞升平,是范勒专门为顾涅辰准备的盛宴。
“殿下,外头风大,不如进舱中歇息。”范勒请示。
顾涅辰站在甲板的围栏边往远处的水面望去,并没有要进船舱的意思。
范勒没有接到回答,面上有些挂不住,良久又开口:“殿下,这水面平静无需多看,船舱内茶水已经准备多时,不如先进去吧。”
顾涅辰闻声反而还往栏杆上一靠,斜睨范勒:“本殿下进不进去,还需你再三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