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对当总裁没兴趣,那种工作怎么想都累死人,什么自由也没有,看看阙虔现在的下场就知道了。」他擦擦嘴角,从他冷漠的眼里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打算迎合柳芳的期待。
「放心,你和他不同,至少坐上那个位子后,我可以保证这些问题不会出现。」
「当然,我又不是同性恋。」他撇嘴哼道。
「但是你喜欢的女子未必是我能同意的对象。如果你不坐那位子,没钱没势,你很清楚最后只得由我帮你安排。」柳芳似乎浑然未觉自己不容置疑的口气足够令坐在对面的儿子心底发凉。
在漠视他多年之后,她竟然还自觉有资格安排他的人生?
她一点都不在乎他会恨她吧?
阙铠的心头涌上无数种情绪,他低下头沉思,脑筋飞快地转动着,任谁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待他再抬起头,他黑亮的眼睛里兴味盎然。
「我有竞争者吗?」他的决定昭然若揭。
柳芳满意地微微一笑,「目前看来,没有。」
「那我还用得着做什么吗?」他推开吃了一半的牛排,跷起二郎腿。
他母亲应该要看不惯他的坐没坐相的,不过这次她没说什么,或许是因为他的决定让她太高兴了?哼!
「你还是得做出点成绩证明给董事会的人看。」
「现在才开始做会不会为时已晚?他们不是急着把阙虔踢掉?」他的笑容发冷。
「你刚回国的时候不是办了一个出版社?听说经营得不错。」柳芳状若不经意地提起。
阙铠一点也不意外他母亲会知道这些他从来没有主动告知过她的事。他非常肯定她有的是办法。
「那不是我的。我送人了。」他懒洋洋地挥挥手。
「送人了就拿回来。」
「什么意思?」
「用钱买回来或是什么方法都可以,我看得出来那位小姐很聪明,会明白的。」柳芳显然知道当天一面之缘的梁苹珊就是梁山出版社的老板。
明白什么?梁苹珊怎么可能把出版社顶让给他?更何况他也不愿意这么做。
他看得出来事业的成功带给梁苹珊无限的快乐,他怎么忍心亲手把她平静又满足的生活毁掉?
「不可能!」他完全不用考虑。
「需要我跟那位小姐谈谈吗?」柳芳看着自己的儿子,嘴角竟然微微扬起。
一阵寒意袭上阙铠的背脊,他激动地站起来,险些打翻桌上的杯盘。
「不需要!这件事……我自己会搞定。」
「那就好。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柳芳淡淡一笑,目送儿子如旋风般离开自己的视线。
「夫人,还要酒吗?」一直站在角落的老人慢慢踱步上前。
「嗯。」柳芳颔首。
老人拿过一瓶酒,必恭必敬站回餐桌的一侧。
「曾叔,你说,一切都会顺利吗?」柳芳像在欣赏艺术品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缓缓流泻到杯子里的紫红色液体。
「当然,少爷是聪明人。」老人毫不犹豫地点头。
「谁都知道你疼他。」柳芳轻轻笑了起来。
「夫人也疼他,不是吗?」
「当然。」柳芳的笑容微微敛下,眼睫低垂,极其优雅地再啜一口酒。
就在阙铠和自己母亲不欢而散的同时,梁苹珊也神色忧郁地坐在咖啡厅里咬着三明治。
自从那一天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阙铠了。
他破碎的怒吼彷佛还回荡在耳际,让她不停地思考他究竟是怎么了?
想来想去,她觉得最大的原因就出在他母亲身上。
他们母子的关系显然并不和睦,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还有,他跟她现在又该怎么办?
若是自此不相往来,她应该要松一口气,一点都不必觉得可惜才对吧?
「唉……」已经数不清这是她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叩!叩!」一根指头在她的桌面上敲打着,迫使梁苹珊抬起头看向来人。
那是一名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模样俊朗,笑容满而,她起初还以为是哪来的业务员,可是那张脸她觉得有点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是谁。
「妳不会忘记我了吧?」男子脸上的笑容垮掉,取而代之的是委屈的低喊,他这一喊把四周的注意力都拉过来了。
这种尴尬的场面竟然让梁苹珊灵光一闪,想起了他是谁。
苏士明。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瞠大。
他该不会追她追到这里来吧?但是都已经过了一年,也不太可能。
「妳记起来了?那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苏士明喜孜孜地指着她对而的空位。
梁苹珊慢慢地点了下头,顿觉现在的状况有点荒谬。
对于像他这样称不上朋友又曾经想用钱来挽留她的人,她应该不能让他坐下来才对,不过她还是说不出拒绝。
她想会不会是因为他有一双跟阙铠一样的眼睛,又黑又亮,装起小狗眼所向无敌?
「对不起。」他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为什么?」她不太明白地看着他。
「呃,就是,嗯,那天我说的话……我回家想想就觉得我太自大了,想回去跟妳道歉,可是我再也找不到妳了,妳的手机先是关机后来是空号……」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