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吭声,喝光那瓶水后,把空瓶丢给她,人开车门,果断下车。
“……”陆白想说什么,兜里手机震起来,她掏出来接了电话,“顾明,我刚才有急事就走了,不好意思啊。”
余光忽然瞥见站在车外的路野,他嘴里正咬着点火的烟蒂,眉目紧锁,见她打完,男人吐出口浓雾,烟雾上升,低声说:“上楼坐坐。”
“做什么?不去,我有事。”她自问自答。
路野想都没想什么,走过去敲了敲靠近她的车窗:“下车。”
陆白又问:“做什么,我不下。”
路野真笑了声,应该是被她这种自问自答的方式逗笑了。
“下不下?”
“不下。”她回得模棱两可,神情清晰地流露出不想继续交谈的抗拒,陆白刚想锁车门,主门忽然被他拉开,她总是慢了一步,心里顿时没了底数。
陆白被他从车上直接拽了下来。
人失了平衡,直接撞他胸口。
路野结实地搂住她,低笑声:“我好歹没把你扔地上。”
她嘴角一抽,脑袋蒙在男人怀里:“你丫做什么?”
路野:“我饿了。”
“我不是你保姆。”陆白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站好,“我想你可以把杨米小姐喊过来,她会很乐意给你做晚饭。”
路野面部线条板得绷直,眼底同样是深邃的一片漆黑,导致陆白不能立马看穿他的想法,男人回应很淡:“所以你是顾明的保姆么。”
陆白:“我只是他朋友。”
他呵声:“怎么不是男朋友了。”
“……”她心虚地咳声,视线瞥着别处,“他不是。”
他忽然没声了。
陆白坳不过这气氛:也不想继续这种没意思的话题,拿钥匙关了车门:“上去吧,我给你做饭。”
—
陆白面目复杂地盯着冰箱里一堆过期食品,有些艰难开口:“你这几天就没回来吧。”
“回来了。”此时路野正捧着一堆换洗衣服经过厨房,他眼睛往里边瞟眼,面目正经地补充,“差不多两三点。”
那他说的是凌晨两三点的样子,肯定不是下午。
发现还有半袋细面没用完,还没过期。
煮完,她喊他吃饭,路野正巧洗完澡,过来的时候,浑身散热气,腹部缠着一圈圈的绷带,隐约还能看见血,他问:“怎么一碗,你不吃?”
“我不饿。”她把视线从他腹部迅速移开。
他笑声:“在医院被喂饱了么。”
陆白没理他,拿包准备离开:“记得吃药片。”
路野:“今天睡我这里吧。”
她搭在门把上的手顿住,明显没反应过来:“什么。”
“睡我这里。”他目光跌宕,压着嗓音问,“还是说杨米那事儿,你吃醋了。”
她被这声问题整得心头一颤,陆白扭头,直接和他对上眼,男人不容回避的目光与她紧紧相对,她觉得自己喉管发干,沉默两秒后,她回答:“是。”
陆白并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停留太久,双方已经为此浪费太多时间精力,明明都很忙碌,还要这样互相折腾,她嘴唇翕动:“路野。”
男人已经走近她几步,目光沉沉。
此时两人不到三步的距离,已经都快让她紧张到忘了怎么呼吸。陆白嘴角淡淡弯起来:“我说过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变了。”
“是。”
“我没想到你会当警察,还是重案组的。”陆白好像是头一次和他提这类事,她还觉得自己脑袋挺沉的,“是因为你父亲吗。”
“不完全。”他回答,身体倾过来又走近她一步,陆白察觉到对方呼吸声就在她头顶忽浅忽浅的起伏,那瞬间陆白都以为他会亲她,脑袋猛然空白,顿时什么话也没了,就那么僵站在原地。
默了两秒,一个吻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脑袋上。
陆白抬头。
男人看见双仿佛氲出水的眼睛,“你也变了。”他嘴唇抿成条线,“我知道你不爱我。”
随后不管她的去留,他转身,背影笔直地穿过客厅,进了卧室。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开门走了。
—
“有时候这感情,还是得需要亲口说的。”姜优说,“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单着,不是特意为了等路野,你有你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私生活,也许有时候想想单着也挺好的,但现在您俩这又碰上面了,相当于一颗陨石砸在地球上,不管之前怎么误会,好好谈不就行了,干啥拖拖拖到现在,我这人看得都急。”
此时陆白十分懊悔地趴在沙发上,闷着出声:“好端端出来旅游,能不能别提这些事。”
姜优哈哈两声:“不好意思,职业病。”
陆白朝她翻白眼:“姜顺怎么也跟着来了。”
此时姜顺正睡在旁边房间。
姜优也纳闷:“担心我们安全吧,你想想最近挺多单身女性外出旅行结果曝尸野外的新闻。”
“……他只是担心你吧。”陆白拍拍她肩膀,“不过也好,来个人给咱们拍照。”
“是吧。”
陆白去楼下拿酒喝,那层楼是专门供应零食饮料的餐饮店,她拎着罐啤酒坐下去,没多久,姜顺也坐了她对面,脸色平静。
印象里,陆白对他的性格理解是最为少的,很多时候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孩,两人也没有正式谈过话,陆白回神,勾了拉环,嘭地轻响:“不歇会儿吗。”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