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当时懵了,根本没时间反应。
只见球越来越近,眼前快速越过来一只干净的手,修长,骨骼分明。
紧接着,陆白被手臂紧紧圈住,迅速拽出了球射范围,她还没来得及察觉,胸口却一阵疼痛。
救她的那家伙手劲太大,把她胸给弄疼了。
路野也注意到自己手臂摁住了什么位置。
软软的,柔柔的,像热水球。
他愣两秒,松手,后退半步,脸上没什么表情:“差点砸中你。”
“……”陆白咬咬嘴。
她后来想想,我他妈还有被蠢人袭胸的一天。
“以后走路注意点。”他沉默两秒,瞧见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怔两秒,“……被吓傻了吗。”
路野不合时宜地开始补充。
陆白磨磨牙,嘴里闷闷不乐地憋出句:“没有。”
路野表面平静:“不舒服的话去医务室躺着。”
“噢。”冷飕飕的南风,袭进了她衣袖,陆白一时没忍住,浑身颤了颤。她忍住寒意,说得委婉低调:“同桌,你刚刚……抓的我的胸。”
“……”
“疼。”她说。
嘿呀你刚刚抓了小姑娘的胸你不道歉你丫简直就是流氓!
路野也问:“先道谢会少脑袋吗。”
陆白沉默两秒,先妥协:“谢谢。”
“噢。”
远处肖木喊他,他就转身走了。
“……”
陆白被气到原地炸毛。
—
他上课也没个正经,倒头就睡,把学校当卧室一样来去自如,眯眼打哈欠,搞得像头吃完就睡的蠢猪。这让陆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新同桌学习不好也就算了,关键整天在旁边打瞌睡做白日梦。
不好不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得熏染他让他好好学习。
首先得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陆白想得面无表情。
陆白:“同桌,你昨天没睡好吗。”
你快点给我道歉。
“……”路野从书堆里抬起脑袋,轻瞥了她眼,“嗯。”
陆白开始一本正经地教育:“早睡早起对身体好,你要懂得享受学习生活,其实学习很快乐啊。”
快乐个屁,快给我道歉。
“噢。”
路野发现新同桌说话还挺软的。
“……”陆白完全无视忽然一刻的尴尬,“比如做人要诚恳,做错事要道歉。”
“噢。”路野沉默两秒,“那请问想永远享受的秘诀是什么。”
她被路野忽然问出的问题搞懵了两秒:“当然是好好学习,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不对。”路野平静地盯着她,“是不要和笨蛋耍嘴皮子。”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不是。”
路野欣然点头:“嗯,你说得没错。”
“……”
这一刻再次意识到被算计的陆白,感觉五雷轰顶,尴尬到不能再尬的吃翔表情,所以她决定这一周都不和这个臭流氓说话。
下午四点,高二级学生被安排到阶梯教室接受校长的热情演讲,陆白坐在最后排,发现全班,甚至是全年级学生几乎都是面如死灰,一副如同刚才自己吃翔的石化表情,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全体就会昏倒一样,难道校长的演讲有那么强大的冲击力吗。
事实证明,确实这样。
校长大人一路感慨万千嗓音沉厚,开始演讲了他一生的校园光荣史,还搭配激动有劲的手势表达,有一下没一次地挥昂着手臂,拍拍桌子叫叫板。
如果不是下面一群的死气沉沉,陆白都以为这里是什么传销组织的洗脑基地。
关键她还听得惊心动魄,演讲完毕时差点拍手鼓掌,她依旧不明白同学们为什么会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唐叶面无表情外加面色惨淡的解释:“如果你听了两年几乎相同的演讲稿,你也会这样。”
“啊。”陆白点点头表示明白。
至于晚上肖木那生日聚会,陆白觉得还是不去了。她打扫完后去教室收拾书包,同学都放学回去了,只剩她一个。把各门课的作业任务抄完后快速离开了学校,想想今天还要做晚饭。
落日漾漾地与那处高处街道化为一体,冷空气遍布周围,她系好围巾,把自己列好的晚餐清单,以及今早上刘素梅留给她的钱拿出来准备好后,腿脚利索地进入菜市场挑选蔬菜。
刘素梅是后妈,在家里带孩子。她正抱着孩子哄来哄去的时候,陆白那丫头回来了,刘素梅啧了声,从最开始伪装的温婉贤淑变成了如今的尖酸刻薄,她挑嘴:“怎么这么晚回来,今天不是你做晚饭吗。”
“我今天值日,有点晚了。”陆白放下书包,就进了厨房开始洗菜。
客厅里依旧是刘素梅马不停蹄的牢骚声音:“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非得照顾你个小丫头片子,昨天把我气得要死,你还非跑出去,是想把我活活急死吗?是不是委屈了,那么晚回来,还把你弟弟吵醒了。今天菜花了多少钱,小白菜一斤多少钱?别给我胡乱添数字,我都知道呢,菜市场我比你懂!好好记账,我给你的钱不许花!”
“……”
陆白视若无睹,继续洗菜淘米。刘素梅在外头开了电视机,声音很吵,婴儿又啼哭起来,刘素梅哎呦喂声,把宝宝抱在怀里就觉得费劲,烦躁情绪清楚地出现在面目上:“陆白!把你弟弟抱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