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辈子,时眠即使知道了笪御不是她的表亲,依旧没有心生芥蒂,因为于她而言,笪御早就是犹如亲人一般的存在了。
听了她的话,笪御像是松了一口气,胸口却闷闷的。
他沉默的看着她的眼睛。
时眠生的很美,鹅蛋脸让她变得小巧,大眼睛时时刻刻都是亮晶晶的。她像是一个永远不会落山的小太阳,总是能把人的心里照的亮堂堂的。
笪御心生欢喜。
是的,笪御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姑娘就在他心里扎了跟了。
根深蒂固。
初进时府的时候,笪御只想暂时找个地方藏身,然而这个小太阳却常常将阳光洒进他的心窝。
一直生活在复仇中的笪御,对此无法抗拒。
可是理智告诉笪御。
他不行,也不能将时眠牵涉进来。
这个像春日阳光的姑娘,不应该和他这种深陷泥潭的人纠缠。
他没有未来。
性命朝不保夕,前途黑暗未知。
笪御杀人不眨眼,手中沾满鲜血,唯独这次,他心生不忍。
忍的生疼。
对时眠最好的方式就是远离她。
时南昌是将军出身,又有皇上特封的亲王爵位,有她护着时眠,加上诺大家业,她完全有资本找个爱她疼她,可靠的男人,然后生一推白白胖胖的孩子。待百年之后,夫妻和睦,儿孙满堂,一生美满。
这才是时眠该有的生活。
笪御也尝试着疏远她,远离她,但是直至今日,他都没做到。
靠近时眠,像是种本能。
笪御忽然有种相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心思翻涌,他终究问道:“若我不是你表姐呢?”
时眠心里咯噔一下,她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一直以来,她总觉得玉姐姐像个浮萍,没有归处。或许就是因为他自己清楚,他不是时府的表亲,他才对她,对时府都没有归属感,没有家的感觉。
时眠感觉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她半支起身子,歪着脑袋凑到笪御跟前。
笪御瞬间屏住呼吸。
太、太近了!呼吸,洒、洒在他脸上了!
时眠毫无所觉,她认真看着笪御的眼睛说:“就算不是,我也喜欢玉姐姐。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没你不行!”
笪御眼底有些呆滞。
他蹭的站起来,脚下虎虎生风,跑没影了。
时眠:“???”
笪御跑院子里大口喘着气,他扶着海棠树以免自己腿软。
微风拂过,吹落了树上的花瓣。
海棠花瓣悠悠的从他眼前掉落,他瞳孔一缩。
他刚才把时眠忘在书房了!
时眠坐在椅子上,一时有些呆滞。
刚才怎么了?为何玉姐姐跑的那么快?
她正想着呢,笪御又回来了。
时眠:“你刚才怎么了?”
笪御脸色一僵:“人有三急。”
“原来如此。”时眠恍然大悟,理解理解。
笪御再坐下就做到了时眠对面。
时眠也没注意。
许儿拿了披风回来,低声和时眠说了一句,公子来信了。
时眠一愣,然后冲笪御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怎么办,我好喜欢男主角。
婴……我想去抢男主,哈哈哈……
第23章
时眠回到自己的院子,前院的小厮送来一份厚厚的信,时眠接过。
封面上写着两个大大的“时眠”。
时眠目光微沉:“爹爹呢?”
小厮:“老爷还在武场未回。”
时眠挥手让人走了。
打开信,信中说道:会试榜单已经下来,时庭深进士十七名,他还需在凉安再留数日参加殿试。信中还说,让时南昌和时眠放心,他对今年的殿试有信心,让他们不必担心。
时眠算了算日子,此时殿试应该已经结束了。
上一世,时庭深高中探花,一路骑着高头大马,载誉而归。
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两日,他便到家了。
时眠捏着信件的指腹一白。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哥哥中榜之后皇上直接就给了官职,翰林院侍讲士,从五品。
由此可以看出来皇上对他的重视。
但是,这也代表着,他们将要举家迁进凉安。
去了凉安之后,玉姐姐离开了时府,爹爹死在了战场,许儿没了性命,她也命丧渝崖,时府乱了,天下也乱了。
凉安。
时眠讨厌那个地方。
崔明淑是在时庭深前一日到的宣阳。
她到了崔府之后,第二天就将寿宴的帖子发了出去。
时庭深回到宣阳的这天,时眠收到了寿宴请柬。
这天街上车水马龙,从凉安回来的送榜队伍和时庭深一起踏进宣阳城门,金色的唢呐和红色的大鼓喜庆的演奏着,奏乐响彻了大大小小的街道,宣阳的人家纷纷好奇的从窗子中探出头来。
带头人尖着嗓子叫道:“新科探花郎,时庭深衣锦还乡喽!新科探花郎,时庭深衣锦还乡喽!”
那人的嗓门又尖又高,将好些府内的年轻姑娘们都给叫了出来。
有些聚在街头,有些聚在巷尾,有些害羞的掩脸,有些痴痴的看着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