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尺危楼,竟能同黑风客栈相媲美,定然不简单。”
容忌眸光深邃,定定地看向危楼,审慎言之,“妖娆酒楼虽扎根南羌,但无往不至。即便是危机四伏古战场,妖娆酒楼亦是出入自如。”
妖娆酒楼声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单单是四壁上那惊世的画作,放之四海,皆可称得上是至尊佳作。怪不得,四海之内,五国异士纷纷趋之若鹜。
妖娆酒楼门口,娥皇、女英两位仙子身着彩带,一位半侧着身子将纤长细腿曝于人前,一位上身略略前倾,姣好身段尽收眼底。
她们二人见来者是我,亦十分讶然,“这不是我们仙界太子妃么?”
“休得无理。北璃王、东临王,里边请。”玉妖娆未见其人,先闻起声。
我偏过头,漠然扫了一眼容忌,一脚狠踩在他鞋面上,“不是说不认识玉妖娆,她为何识得你?”
容忌紧攥着我的手,兀自解释道,“我虽来过一次,但绝不是因她而来。”
“那是为谁?”我逼问道。
容忌尚未答话,玉妖娆便亲自迎了出来。
“歌儿!”她热络地拉过我的手,将我往妖娆酒楼里带去。
“想不到,竟能在此处遇见你。”我看向妩媚风情的玉妖娆,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玉妖娆却显得十分无奈,“歌儿,你有所不知。我在鬼蜮中苦苦寻找,依旧难寻鬼王妃下落,便思寻着将妖娆酒楼搬至鬼蜮之中,以此引得鬼王妃前来。”
“不出所料,顾桓眼下亦处在妖娆酒楼之中吧?”
玉妖娆连连颔首,“他此刻,正在二楼厢房同酒楼之中的花魁娘子,花天酒地呢!”
花天酒地?这不像是孤傲阴鸷的顾桓所为啊!
我询问道,“花魁娘子是何来历?”
玉妖娆带着我穿过醉生梦死的一楼大厅,直直往二楼走去。
她低声说道,“她名且舞,不止名讳同你相似,形容样貌与你也有几分相似。因而,四海之内,奔她而来之人络绎不绝。”
我疑惑地看向容忌,“该不会是你给她起的名儿吧?”
容忌矢口否认,“绝无可能。”
玉妖娆亦开口替容忌解释道,“她于十年前来到妖娆客栈。我记得送她前来的,是一位身材颀长的翩翩少年。少年说她命硬,并未取名。倒是她自个儿要求,有朝一日她若坐得花魁之位,便以且舞之名宣告四海。”
透过雕花木窗,我静立于窗外,看着同顾桓耳鬓厮磨的且舞,始觉她与我确有几分相像。
姓名相仿,容貌相似,我看这且舞,分明就是来者不善。
“上回,你兀自前往妖娆酒楼,就是来寻她的吧?”我看向立于我身侧只言不发的容忌,心中委实不是滋味。
第520章 入幕之宾(二更)
“三年前,我偶然听闻妖娆酒楼中,有一人同你颇为相像,便入了妖娆酒楼一探究竟。”容忌简而言之。
三年前,我尚还在旷世神盒中休养生息。那时候的容忌,并不知我仍存活于世,因而即便他纵情妖娆酒楼,同且舞春风一度,亦是无可厚非。
但我心眼甚小,眼里容不得沙。若容忌当真碰过且舞,我定然不再理他。毕竟,让我执念三生之人,绝不能有如此膈应人的污点。
“碰过人家没有?”我心里虽有几分担忧,但依旧鼓起勇气,开门见山地询问着容忌。
“没有。”容忌沉声答着,“我原以为,妖娆酒楼中之人是你,因而才风急火燎地赶至此地。发现你不在妖娆酒楼后,便离开了。”
玉妖娆巧笑嫣然,“歌儿无需担忧,东临王确无单独见过且舞。且舞毕竟是妖娆酒楼名扬四海的花魁,其入幕之宾,我亦单独编了本花名册。花名册尚在我屋里,我这就给你取去。”
待玉妖娆离开,容忌倏然沉了脸。
他狠狠地掐着我的脸颊,颇为气恼地说道,“笨蛋!怎么总疑神疑鬼?我的人,我的心,从始至终,只属于你一人,独属于你。”
“知道了知道了......脸都被你掐圆了!”我一边埋怨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容忌见我兀自发笑,误以为我正乐不可支地看着窗内风景,连闪身挡在我身前,将雕花木窗遮得严严实实,“他们有我好看?”
我连连摇头,正要同容忌一道离开,顾桓却一脚踹开了屋门。
他一手揽着风情万千的且舞,一边挑衅地看向容忌,“既然来了,不若进屋坐坐?”
顾桓怀中的且舞,半遮着玉颜,不胜娇弱。
“春宵一刻,千金难买。你们继续,我们就不叨扰了。”我虽十分好奇且舞的来历,但委实不喜屋中气味,片刻都不想停驻。
“堂妹,留步!”且舞忽而从顾桓怀中钻出,朝我盈盈走来。
我惶惑地看向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姑娘,你莫不是认错人了?”
且舞不动声色地划开自己的手腕,任血珠落至掌心处,“至亲之血,才得相融。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不必了。”容忌绷着岿然不动的冰山脸,一字一句说道,“歌儿有我足矣,何必为了不明来历的堂姐,受这皮肉之苦!”
滴血认亲做不得假,我倒想试试这位自报家门的堂姐,同我究竟有无血亲关系。但容忌不愿我受半分伤害,他既替我拒绝了且舞的请求,我也便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