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两人深恶痛绝,不愿让他们污了自己的眼,了无兴致,悄然移开了视线。
酉时,鸡鸣时分。
封於扫兴地将锦帕扔至且舞平坦到毫无起伏的脸上,“清辞肉身已愈,现被本座囚于水中月。你想做什么,放手做便是,但不得伤她性命!”
且舞大喜过望,“谢大人!”
自此,母皇的噩梦拉开了帷幕。
且舞以血咒蛊迷了母皇心智,骗得母皇倾囊授予她幻境造梦术的所有心法口诀。
待且舞造梦术大成之际,她开始凶相毕露,终日以鞭笞母皇为乐,直至拔了母皇的舌头,使得母皇心灰意懒,毫无求生的意志。
父君死死地盯着天幕上受尽凌虐的母皇,雷霆震怒,“混账!她竟如此虐待清辞!”
我冷笑道,“百里项渊,你不觉得,你觉悟得太晚了么?”
父君语塞,只得敛下满腔的怒火,仰头沉痛看着母皇日复一日地受着苦。
水灵珠光芒渐弱,天幕上的幻影愈发模糊。
但北璃、东临臣民心知肚明,梦境之中的他们,正群起激愤地同皇甫轩、且舞站在同一阵线,毫无底线地谩骂着我和容忌。
待霓虹散尽,水灵珠彻底寂灭。无论是幻境,还是东临,亦或是北璃,都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之中。
想不到,这么快就能真相大白!
说来,此事还要归功于百里秋笙。若不是他留下堪比天镜的水灵珠,我和容忌怕是要被人误会上好长一段时间了吧!
“歌儿,是为父对不起你。”
父君看完天幕上这稍显冗长的幻象,再度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你希望我如何回答?”我反问着他。
若是父君那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我可能会伤心会难过,但还不至于对他心灰意冷。
可他偏偏扇在了容忌脸上,纵使是错手打偏,我亦无法容忍。
凭什么我深爱的男人要陪着我受这样的罪?即便是父君,也不能够伤容忌分毫的。
父君显得十分歉疚,“这一切全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轻信那心肠歹毒的丫头,你和清辞不会受尽委屈,被她折磨得这么惨!”
“往事随风,你不必耿耿于怀。百里项渊,八荒活水焚毁之际,你我就已经毫无牵扯了,后会无期。”我定定地看着他,坚定且决绝地说道。
事实上,我并非铁石心肠之人。
即便是此时此刻,我仍担忧父君因母皇长眠而一蹶不振。
不过,我也有我的骄傲。当骄傲一次次被践踏,当信任一次次错付,当失望一次次接踵而来,我会毅然决然地离去,不再回头。
容忌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颇为感慨地说道,“歌儿,你这么干脆地舍父君而去,我心中亦生出几分恐慌。深怕有朝一日,你也会这么干脆地离我而去。”
“要是觉得恐慌,记得抓牢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伎俩!近日来,你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定然是有事瞒我!”我停下脚步,倏而转过身,仰头看着神色寂寂的容忌,咬牙切齿地说道。
且舞梦境中,皇甫轩说容忌欲同邪祟合体。
在此之前,容忌亦同我说过,倘若有一天他突然消失,让我不要担忧,因为他终将会回到我的身边。
难不成,他为了在短期内获得更为强大的能力,为了能更好地保护我,已经下定决心离我而去欲同邪祟合体,直至彻底驯服体内邪祟,再回来找我?
这混球,怎么能这样!
他不知道,我一离开他,就开始六神无主了吗?
第658章 像是刚死了媳妇
容忌见我旧事重提,亦同往常一样,仗着自己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气定神闲脸不红心不跳地插科打诨。
他回眸定定地看着我,目光穿透薄雾熹光,眼底仿佛洒了漫天的星光。
“歌儿希望我如何抓牢你?”
他喉头微动,喉结上细碎的茸毛,在微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浅浅的色泽。
又在用美男计?
我心知肚明,容忌这是在牺牲色相强行转移话题!
可是,知道又如何呢?我偏偏就吃这一套!
我垂下眸,伸手去牵他玉骨均匀的手,自然而然地同他十指相扣。
他指腹上的薄茧掠过我的手背,微扎。
“这一回,换我抓牢你。”我轻轻说道,骤然收拢五指,将他凉飕飕的手抓得紧紧的,直至他手背上赫然印上黑紫的青印。
容忌失笑,唇边梨涡微漾,“别太用力,一会手要麻了。”
“不碍事。我还握得住!”
我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话一出口,才觉自己答得太过暧昧,正想多说两句找补回来,恰巧瞅见隐匿在十米开外梧桐树上的铁手。
容忌亦感觉到了铁手的气息,侧目冷睨着他,“有事?”
铁手讪笑道,“王恕罪!属下只是纳闷,为何王同王后牵个手,王后都能如此投入。属下使劲浑身解数,星儿性子依旧淡淡,欲拒还迎,害得我每见一回她,都急得抓心挠肺。”
“.........”
我很投入?
这么臊人的话,铁手就不能背着我再讲?虽然方才我确实想歪了,但他大咧咧地戳穿我的心思,我不要面子的?
瞅着铁手揶揄的神色,我只觉双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真真丢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