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过是短短半年时日!
他知道阮阮的医术卓绝超群,却不想她的医术不仅超凡,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
一如小师叔的剑法达到了炼化之境那般。
可纵是如此,为了救他,阮阮还是伤到了她自己。
“阮阮救我,可是艰难?”此时此刻,乔越想的已不再只是他自己,更多的是温含玉。
“还好。”温含玉不知乔越心疼,只道得平静。
哪怕艰难痛苦,温含玉也从不会向任何人言说,从前是,如今也是。
在她的认知里,不管艰难还是苦痛,都是需要自己来忍着的,说了没用,也没有要说的必要。
看她仿佛不知人情冷暖的淡漠模样,想起她吃醉那夜迷糊间曾与他说过的那些话,乔越只觉心疼更甚。
他知道,她不是不觉艰难也不觉痛苦,她只是从没有想过要说罢了。
她的生命里,好像从没有人疼爱过她似的。
否则她为何会总是独自一人?
若有人疼着她,为何会让她去杀人,若有人疼着她,又为何会让她双手染血?
若有人疼着她,她又怎会连何为“喜欢”都不知晓?
“阮阮。”看着温含玉干净的眼眸,乔越再一次情不自禁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心疼道,“待我恢复,由我来护着你。”
从今往后,由他来疼着她。
温含玉不做声。
她本想拒绝,想说她不需要谁人保护,但感受着乔越粗砺掌心里的温暖,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儿后,点了点头。
“阿越。”温含玉看着乔越的眼睛,忽然问道,“你说,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哭?”
黑鸦说,人在高兴到极点的时候会哭,在疼的时候会哭,在难过的时候会哭,在伤心的时候也会哭。
但她不知道什么是难过,也不知道什么是伤心,高兴到极点是什么感觉?她也不知道。
她知道什么是疼。
可她没有哭过,她只看见别人哭过。
那些死在她手里的人很多都哭着求她放他们一条性命,她知道人在害怕的时候也是会哭的。
不待乔越回答,只听她又补充问道:“睡着的时候哭。”
虽然她问得突然,乔越却并未多想,因为她一直来都是忽然想到什么便问什么,他照着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回她:“许是心中的伤太深太重,才会在梦里也落泪。”
“那阿越你心里的伤很深很重,所以你就算睡着了也会哭?”温含玉边说边抬起手,用拇指指腹抚向乔越的眼角。
乔越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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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3更不了,因为下班后的时间我实在码不出来那么多字,等到祖国母亲生日的时候我尽量多码点。
第117章 姓温的女子,留不得(1更)
乔越这些日子的药都是乔陌亲手所煎,煎药过程中,他更是寸步不离,药是温含玉亲手所抓后交给他的,从温含玉手中接过干药材到把药煎好送到乔越面前,都由他亲力亲为,不假任何人之手。
此刻,也一样。
他坐在陶炉旁,看炉上的药煲不断从煲嘴里涌出白气,待到浓浓的药味从药煲中溢散而出,他才用早已准备好的棉布裹上滚烫的把手,将煎好的药汁倒进碗里。
白月西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把药汁从药煲里倒出来。
白月西总是穿着一身灰衫,他的人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身上衣衫的颜色似的,灰沉沉的,哪怕是笑起来的时候,也是如此。
“放着那么多重要的事情不做,总是到这儿来煎药,平王可知道?”白月西神色冷淡地看着乔陌,语气与他的神色一样冷淡。
“他不需要知道。”乔陌道。
药煲里的药汁大半已经倒入了碗里,从煲嘴里流出的药汁开始变得细瘦,乔陌只好将药煲更倾斜着些。
这种小事,本不需他亲力亲为。
但他这会儿却又的的确确是在做着这一小事。
白月西看着那碗冒着滚烫热气的浓黑药汁,忽地轻轻笑了起来,道:“你这是在防着我呢?”
乔陌不答,亦没有抬眸看他一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只顾倒着药汁。
“我还没有卑鄙到要在这药里动手脚的地步。”白月西又是轻轻一笑,笑得冷淡,“不过你以为这回就算他不死,又还能活多久?”
白月西的话音才落,本是站在药炉旁的乔陌瞬间便到得他面前来,就站在与他只有半尺之距的地方,眼神冰寒如霜,亦有如利刃,冷冷看着他。
“别再动我哥。”乔陌手中仍抓着药煲,药煲仍是倾斜的模样,浓黑且滚烫的药汁由煲嘴滴落而出,落到地上,溅到他与白月西的袍脚及鞋面上。
他一瞬不瞬看着白月西的眼睛,冰冷且坚决。
白月西却是忽地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他同样看着乔陌的眼,带笑的眼里写着浓浓的嘲讽,“你这个时候来说这一句话不觉自己很虚伪么师弟?”
乔陌面不改色,可他的手却是将尚未离手的药煲抓得紧紧。
可见他的心并不像他面上表现的那般冷静。
“你以为你哥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和你这个弟弟没有干系么?”白月西笑意更浓,嘲讽也更甚,“不要告诉我你根本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你可是师父最看重的聪明绝顶的弟子,你当初作出那般的决定时你会想不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