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小动静不稍时便平静了下来,毕竟王宋两位小姐也不愿意过多的人看到她们狼狈不堪的模样,至于她们心中揣着怎样的恼恨之意,却是可想而知的。
很快便不再有马车朝明凤门驶来,明凤门前宽阔的明凤大街行人车马不多,以致扑簌簌落下的白雪显得愈发的厚。
车马不再,乔越却仍在宫门外,白雪已落了他满身。
寒意冷得得入骨,温含玉留给他的手炉却仍在他腿上,他并未捂着取暖。
青葵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只一直盯着他瞧。
她只觉这个平王爷怪得很,明明双手都已经冻得发紫,明明手炉就在他腿上,他却没有要捂一捂的打算。
难道他不觉得冷?还是觉得大小姐的手炉不够好?
直至夜幕即将降临,才见得明凤门内有宫人迈着碎步而来,这才将在此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的乔越请进了宫去。
只是,由这明凤门到麟德殿又是很长的一段路,乔越此刻才入得宫门,待到麟德殿时怕是宫宴已然开始,届时就算他去到了,又岂还有入席的机会?
又或是,一开始就没人想过他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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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含玉的马车在车马场停下后,她并未如其他千金那般急于去往麟德殿,而是唤了一位宫人上前来,领着她在这气势恢宏的姜国宫城里不疾不徐地走着。
今日宫宴虽为德妃芳诞而设,但前来赴宴的皆是文武百官皇亲贵族极其家眷,前来赴宴的人皆心知肚明,这宫宴除了庆贺德妃芳诞之外,更多是让各家子弟及千金相互认识一番,毕竟在宫宴上成就的喜事自来就不在少数,尤其德妃娘娘近些年来还喜好做起了牵姻连缘的美事,今番这宫宴,她自是喜得给年轻的世家子弟千金互识的机会。
而能寻得如意郎君,也成了一众千金来赴宴的最根本目的。
如此,她们如何能不着急着去往麟德殿?
也因此,这慢慢悠悠的温含玉在引导的宫人眼里自然成了异样之人。
温含玉并非为择婿而来,她来,不过是为了见一见书中的男主与女主而已。
正是在这去往麟德殿的路上,因顶上别人差事的女主在给德妃送安胎药的途中被嚣张跋扈在宫中策马的宁平公主险撞到,滚烫的药汤泼洒而出时溅到了宁平公主的水裙,公主大发雷霆,当即抽出腰上的软鞭要将女主抽得体无完肤,幸得男主路过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难。
而男主就是在这一次多管闲事中觉到女主身上有一股仿佛历经沧桑阅尽千帆的冷静与不屈,被此吸引,从此逐渐将女主放在心上。
书中写到,也是这一次的相遇,男主于心中对女主生了喜欢的芽苗。
然究竟什么是喜欢,她看完了全书,仍不能理解。
她也问过黑鸦,黑鸦说喜欢是一种感觉,是一种见不着对方会想念,见着对方时会觉开心的感觉,更是一种会为了对方不顾一切的感情。
所以书里女主在为难时刻男主都会挺身而出,而男主受伤时女主会不眠不休始终守在他身侧,这就是喜欢?
她还是不懂。
她从来没有一心盼着见到谁,也从没有见着谁会觉得开心,更没有觉得谁可以让她不顾一切。
不过,她也不需要懂。
这么些情情爱爱,与她有何干系?
不远之处,一名身着绛色宫衣梳着双缨髻的宫人正端着药盅低着头由太医署方向往麟德殿方向快步而去。
在不同的方向,一名身披绯色大氅的女子正驾着一匹高头骏马亦往麟德殿方向而去。
马蹄声在空旷的苍穹下清晰非常,蹄过之处,掀起雪花无数。
宫人,女子,马匹,温含玉本是淡漠的眸子突然亮了亮。
端着药盅的是书中女主夏良语,马背上的是宁平郡主,那就只差男主了。
温含玉正待左右望望,此时有人自后而来,从她身侧走过。
身材颀长,风姿俊逸,想来是男主乔陌无疑。
乔陌自温含玉身侧过,温含玉恰抬头,未见正脸,但也见着侧颜。
这一瞧并不惊艳,反是让温含玉蹙起了眉。
她记得很清楚,书中将男主乔陌描绘得如同误入凡尘的谪仙般俊美,可她瞧着怎不这么觉得?
她倒觉得乔越的姿容远在他之上。
更何况乔越曾是大将军,更有炉火纯青的枪法在身。
倘若他双腿未废体未中毒,只怕姜国这把龙椅根本轮不到乔陌来坐。
不过脑海中一念而过的想法,温含玉却是为这想法倏地停住了脚步。
她兀自寻思,眸子不由慢慢眯起。
然不容她多想些什么,不远处传来了女子的怒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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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书男女主出现了,哦呵呵
第026章 美人
宁平公主乃先皇后所出,与太子乔晖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也是最受圣上宠爱的女儿,因此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她素来最恨的就是最得圣宠的贵妃和德妃,她一直觉得是贵妃和德妃分走了圣上对先皇后的爱,才导致先皇后早早便离他们兄妹而去。
眼下她在德妃芳诞这日于宫中策马,足见她对德妃有多恨恼,否则又怎会如此不敬。
此番正同书中所写那般,嚣张跋扈的宁平公主因为驾马速度过快且并不打算避让周遭人,在经过夏良语身旁时手中的马鞭不当心甩到她手腕上,导致夏良语一个吃痛,洒了手中的药汁,既烫了自己的手,也脏了宁平公主的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