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劝又是哄的,少年离音仍然一副冷眼。
接下来的几天,少年离音天天被堵,把画面外的离音气得直跳脚。
她怎么就这么能耐呢?还次次不落被寻麻烦,以为这是吃饭呢?
沈谈动用了好几次灵力替少年离音摆平了纷争,终于把少年离音给“震慑”服了。
少年离音答应跟着沈谈学本事。
学本事嘛,自然得有对练环节。
对着外人一副软绵绵的少年离音,对着沈谈却像是忽然找到了窍门,一招一式都没手下留情,格外狂暴,每每都打得沈谈一口气没能喘上来。
这可是拳拳到肉的拳法!该有多疼?
看着这场景的离音渐渐也失去了冷静。
“不是,她是傻吗?这样的心机神经病怎么可能是我?她都没发现那人在戏弄她吗?她都没察觉到自己的伤势越来越重吗?她为什么不弄死那个狗东西?”
阁灵这回完全没有被离音的冷脸吓到,反倒幽幽叹了口气,“也许她都知道呢?也许她就是想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好过一点呢?”
离音不可思议:“这都能好过?她这是有受虐癖吧?自残吗?”
阁灵又叹气,“可你不在的那千年内,你阿娘几乎天天都是这样过的。她觉得自己没能护住你,让你从出生开始就受尽了苦头。她一日日睡不好,一旦想起你就备受煎熬。后来又听说你失忆了,以为你是故意不想认她了,更是苦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离音气得脸色铁青,“谁说我不想认她了?她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离音看着在场景内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沈谈,闭了闭眼又睁开,“不就是一点破记忆吗?还过不去了怎么的?我去找回来就是了!我去找!”
她见不得沈谈为了得少年离音一个笑脸就如此卑微的样子。
她最狼狈的时候都没想过怨她,那种冒牌货又是哪来的脸敢替她不平?
总有些不知所谓的幻境敢随便猜测她的心思!
真是给它们脸了!
离音心里戾气乍起。
——
刚醒来的沈谈就让一个消息砸得有些头晕。
她看着离音,神色颇有些小心翼翼,“阿音你……你刚才说什么?你想去找回你的记忆了?”
离音看着沈谈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有心想说她两句,但临到了,到底没能硬下心肠,“你别总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伤了自己。不就是一点记忆吗?本也不是多大点事。就算我失忆了,难不成我还能不认你了不成?”
沈谈神色不由得骤亮:阿音还认她?
离音又有些不自在了,清了清嗓子道:“我就是想问问,找记忆这事……你们知道什么靠谱的法子吗?”
道师似是就等着离音问,当下便笑道:“红尘三千镜或能相助。当年您离开后不久,红尘三千镜便再次回返我渊南境,如今就在望渊楼楼顶立着。只不过望渊楼楼顶这些年也就您踏足过,所以该如何登顶,可能还要吾王自己把握……”
——
天光正好,渊南族人列队排在扇形广场中央,簇拥着望渊楼。
离音看着下首挤挤挨挨的族人们,神色有些僵,“这……不用这么大阵仗吧?”
沈谈拍了怕她的肩,“无需有负担。是族人们的一点心意罢了,大家都是希望你好的。只你也无须强求,若是事情实在不可为,咱们再想办法就是了……”
望渊楼的门开了。
渊南族人在沈谈的带领下打起了坐。絮的祷告声响起,汇成了一片低低的、切切的声音,像是静卧时听窗外雨声嘈嘈,有种别样的安宁感。
离音轻吸口气,对着下首的族人们行了个谢礼,而后带着胖团,转身步入了望渊楼内。
离音先前听道师讲了一番望渊楼的玄妙之处,又亲眼见过望渊楼阁灵,便以为自己的这个登顶路,怎么着也应该是波折颇多。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听起来十分神异的望渊楼,在她面前真就是寻常楼阁的模样。
入眼的这层楼阁极大,一层层木制的书架从头排到尾,上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装书。厚重的书架将一室的灯光都压得昏暗了,给人一种空间无限大,人却无限小的感觉。
离音不紧不慢地绕过了这一层层书架后,在尽头处发现了另一架木制的楼梯。她沿着这木制楼梯往上,就这般轻松到了第二层。
这一切太过水到渠成了,离音一时还有些愣神。
第二层立着的仍然是挤挤挨挨的书架。这一次,书架上摆着的不是线装书了,而是一枚枚玉简,堆叠成规模。
书架的尽头,又是另一架楼梯。
紧接着是第三层,第四层……
一直到沿着楼梯上到了第九层后,离音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这望渊楼……似乎真就是寻常楼阁的模样啊?
前八层楼阁内,立着的都是一排排书架,所不同的就是书架上的东西而已。离音只看了大概,一眼扫过去都是古玩珍籍,一塌塌堆叠着,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存在于书架上。
只是这般看着,都让人感觉到其厚重。
但第九层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连书架都消失了。只余灵力灯盏照亮的这方寸之地,以及尽头处的一扇木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