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听良太妃说过,那是楼烦王室的东西。”
对于那方穷奇玉牌的来处以及怎么用,北堂曜很清楚,以前一直也没细究,一直以为兰妃是西戎的贵女,有这东西不也正常么,可是听了恩济庄杨姨娘一番话,连他都对自个儿的身世起了好奇。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母妃是西戎的人,有这个也正常,可是这些年争抢这东西的也太多了,明里暗里的,中原的、西戎的。”
“我有些怀疑这东西来路可能不是很正。”
北堂曜摇摇头:“或许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只是觉得我势单力薄,好揉捏。”
他本埋在人怀里,这一动弹,蹭过卫珉鹇胸前,令她脸上一红,微微推开了北堂曜:“然后呢?”
北堂曜坏笑,勾着她的腰,把她拉回来又蹭上去:“楼烦赞普年老,有些事可能要去那边才有结果。”
“去西戎?”
越挣扎那坏男人越来劲,可着那敏感的地方磨磨蹭蹭,令她气恼,喘息说:“惠成帝不会这样轻易让你走了的。”
而且是去西戎那样的地方,见北堂曜越发过分了,甚至想叼着衣襟扯开中衣,她急了,用手捧着他的脸,用力掐了掐:“你正经点!跟你说正经事呢!”
他生得好,眉目深刻,让她松了一只手去描画那眉那眼,手指沿着高挺的鼻梁往下,轻点他的薄唇,笑道:“快说呀。”
仰着头被个小女人玩弄自己的脸,可以说很乖巧了,九王爷半阖着眼,慵懒地说:“太皇太后寿诞,北堂晖回京述职顺便祝寿。”
咦,这话题怎么就这样揭过去了?
“北堂晖回京?”
忽然想起来北堂晖那妖冶的风姿,卫珉鹇抿着唇笑:“你皇兄当真生得好,喜欢的人也不少,前有聂韶光,后有马姝贞。”
伸手撩了撩鬓边散落的发,九王爷说:“嗯,从前登封城有说书的,传他仙人之姿。”
卫珉鹇听这话倒是乐了:“那他属意谁?聂韶光?还是马姝贞?”
“属意谁与你何干?”牵着她的手,北堂曜说:“他来信说月底就到登封了,他不常来登封,一来大皇兄可就要头疼好一阵子了。”
时候也不早了,本来今天她回来得就晚,又说了一通话是真累了,挨着北堂曜身边,慢慢就睡着了。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刚刚月初,还不是很明亮,北堂曜嗅着她身上的冷香,思绪却远远地飘去了西北,曾听说,那是他母妃出生的地方。
若是有机会,他还挺想去看看。
* *
北廷和南朝交界的地方,叫望乡崖,而北廷中原腹地和西关交界的地方也有一个地方叫望乡崖,北堂晖站在崖边,远远眺望远处飞沙走石的荒滩戈壁。
谢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蓄了一捧小胡子,分明是年轻的娃娃脸,却留了一圈羊胡须,看着很可笑,他站在北堂晖身边跟着张望:“王爷,大军起行三天了,咱们这速度也太慢了,等下要赶不上太皇太后寿诞了。”
北廷在整个西北的守军都归他管,可以说他捏着整个西北的咽喉,若是他出了问题,西戎铁蹄东下,北廷势必不保,惠成帝那些年可以说对他特别不放心了,已经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不过过去快十年了,定风珠不还是定风珠么?
北堂曦心眼小,老觉得这些兄弟个个想取他而代之,北堂晖就不是那种人,不过他不愿意,有得是人想推他上去那个位置。
“太皇太后那边老催着,说想您了。”谢阳说道:“您不爱去登封城,但是太皇太后年纪也不小了,趁着她身子骨硬朗,您还是多去看看吧。”
太皇太后原本就很疼爱北堂晖的,与他母子是爱屋及乌,北堂晖和这个祖母关系也不错,低头想了想,“也是。”
彰宪太皇太后十月二十二日七十大寿,惠成帝今年给操办得大,请了国内许多花甲以上的老人,准备给办一个千叟宴,等北堂晖进了登封城大门,早落了今年第一场雪了,不同南朝稀稀拉拉的小雪,北廷的雪一下就是几天几夜,直将屋檐都堆了腿高的积雪。
他进城这一日是个晴朗的,家家户户屋顶上都有正铲雪的家丁小厮,十分热闹,他想了想,从大氅中抬起头,望了望湛蓝的天,勾唇笑道:“老九去衙门了?”
谢阳也从衣裳里探出脑袋,挠挠后脑勺:“是啊,在原来聂太傅那座宅子里,听说正经的崇云王府修了许久都没好,九王爷夫妻俩一直住那。”
“她第一年来北廷,定然不习惯这样冷的天,咱们去瞧瞧。”一双狭长的眼睛一勾,笑得风流写意。
谢阳:“......”
卫珉鹇靠在炕上翻账本,掐红从外面进来,拍了拍身上的寒意,又烤了火才来她身边:“殿下,六王爷来了!”
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採绿本来蹲在炕边的小杌子上做绣活,一听六王爷来了手里绣棚都掉了,乖乖,那个长得跟妖精似的王爷来了!?
“哦?他自己来的?”卫珉鹇有些莫名其妙。
“就带了那个圆脸的小将军,在正堂等着呢。”
人都来了,不见也不是个事,卫珉鹇点点头,站起身又穿了身厚衣裳,又裹了斗篷才去前厅,原先的聂府北堂晖还是来过几次的,惠成帝的修葺其实也没怎么大动,还是照着原来的规制,不过换了套家具罢了,北堂晖一身张扬的朱雀大氅,背对着门口,他身量高挑,那长身玉立的样子光看背影就觉得是个俊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