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点头:“是。”
日渥被圈禁在营中已经很久了,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好皮肉,钟景清进帐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掩了掩口鼻,命身边人将帘子撩起来。
还是二月天,草原上很冷,日渥被冻得一抖,撇了钟景清一眼,回过头不看他。
钟景清说:“你好本事,将大将军射伤,害她中了毒。”
日渥暗暗翻了个白眼,钟景清又说:“如你所愿,大将军如今昏迷不醒。”
“识相的送我回去,否则丹木吉绝对要死!”日渥大声说,不经意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倒抽了几口冷气。
钟景清摇头:“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或者说,你未免太看得起绵诸。”
日渥声音有些颤抖:“你什么意思?”
“可笑你绵诸弹丸小国,也敢在我南朝前面狂妄!”钟景清仔细看他的神情,一字一顿地说:“小小□□耳,国中圣手无数,还怕解不开么?”
日渥看着钟景清,忽然笑了:“既然如此,你来做什么?杀了我好了!有丹木吉陪葬,我死得值!”
钟景清不言语,日渥继续说:“钟将军不用骗我,那□□世上无解!就是为了杀人而研制出来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做解药!?”
钟景清被他一噎,恶狠狠说:“你最好快些招出来,解药何在,否则......”
“哈?哈哈哈哈!”日渥大笑,满脸的血污让他变得更加可怖:“暴露了吧!你们根本没办法救丹木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日渥说得确实是实话,钟景清有些生气了,冷笑着说:“那就看看绵诸的赞普够不够疼爱小儿子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叫来副将:“你吩咐下去,给绵诸赞普传话,想要日渥王子的性命,拿解药来换,否则三日后,咱们就在沔城,一刀一刀片下日渥的皮肉,也给面绵诸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凌迟。”
副将瞥了日渥一眼,大声道:“是,副帅!”
说完,两人走了出去,棉帘子又被放下,帐子里那股腐朽的味道又钻进日渥的鼻子里。
他也是生于王室的子孙,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身上全部都是大大小小受刑下的伤口,寒冬腊月的,南朝人也不可能给他包扎,任由伤口一点一点溃烂。
“呸!”日渥狠狠啐了一口,眼中恨意渐浓:“丹木吉,我要你给我陪葬!”
* *
“你要亲自去?”南宫孝宽嘀咕道,靠在一边看陆海潘江伺候北堂曜着战甲,他从来没这副打扮过,让南宫孝宽多瞧了两眼,评价道:“猫不像猫,虎不像虎的。”
北堂曜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啐了一口:“呸。”
绵诸的使者已经过了边境,直冲着楼烦都城去,他们一路几乎没有休息,一直在赶路,想来绵诸边境的战况真的不容乐观了。
“绵诸那边真的很急。”南宫孝宽扭了扭脖子说:“南朝肯定给压力了,大军压境,若塔南聪明,不应该蹚这趟浑水的。”
北堂曜摇头:“他想的是唇亡齿寒。”
“唇亡齿寒?”南宫孝宽嗤笑:“若卫瑜鹔真的要打,三个绵诸加起来都打不过!”
北堂曜点点头表示赞同,陆海又给他佩上护心镜:“只不过这样打的话,就给了北廷可乘之机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大家都懂得,南朝和西戎两部落战得火热,得利的肯定是北廷,惠成帝没准就搁这儿等着呢。
“北堂晖那里还憋着呢,大皇兄自己焦头烂额,哪里顾得上这些。”北堂曜抬了抬手,他上次着甲佩剑的时候还是十来年前崇云府破的时候,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南宫孝宽说:“北堂晖是真的和北堂曦撕破脸了,也真是难得,忍了那么多年,我以为他打算忍一辈子呢。”
“你废话不要太多了,该走了。”
陆海将鞭子递给北堂曜,后者接过来收在腰间,又接过佩剑。
在剑术上他并不精通,只能说勉强过得去罢了,他要带南宫孝宽及三百死士先行去拦截绵诸的使臣。
“我一直也没问,你是准备直接顶替了绵诸的人还是......?”南宫孝宽跟在他背后问道。
北堂曜抬头看了看天:“绵诸得罪了卫瑜鹔,肯定是保不住了,只不过这块硬骨头要啃也需要一些日子,我也有些兴趣。”
南宫孝宽抚掌:“你这是真与虎谋皮,跟卫瑜鹔那老狐狸打交道可小心点,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北堂曜潇洒地翻身上马,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从出生到现在,哪一天不是在与虎谋皮?”
这话南宫孝宽反驳不了,接过自己的黑金大刀也上了马,摇头:“啧啧。”
一行人疾行,很快在天黑之前追上了刚刚踏入楼烦国土的绵诸使臣一行人。
绵诸的使臣是驸马丹巴,他带着两百多个卫士正在河边修整,准备过了夜再赶路,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北堂曜一行人抄了后路。
逍遥楼的死士下手快准狠,一人对付一个,很快河滩边便被鲜血浸透,那血滴进河水,又被刚刚融化的雪水带着带下游去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丹巴怀里抱着重要的身份象征和绵诸赞普给楼烦王的信件,颤颤巍巍往后退。
这里是荒郊野岭,他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哀求道:“你们是强盗吗?只是要钱而已吧!我有钱!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