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属下告退。”
霁月一走，扶桑看着旁边空落的座椅，眼中闪了又闪。
说起来，重聚了这么久，他的确没有过问过炼虚间的事情。
想要在炼虚间内藏个活人什么的，轻而易举。
越想，扶桑的脸越黑。
他倒是不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而是岁月这把杀猪刀啊，有时候的确让人防不胜防。
连他再见苏梓时，尽管感情依旧，可仍旧觉得有些恍然如世。
这不是一年，几十年，而是数万年。
比起他一直没有经历轮回重生的守候，苏梓经历了太多世间冷暖，说是历劫也不为过。
就是不知道，这历的劫数中有没有感情劫。
扶桑一直都知道。
当初苏梓经历渡劫飞升，就算没有中溪薇的背叛，她也不可能完成渡劫。
混沌灵的劫数，岂是那么好渡的？
曾经的苏梓，善良得整颗心都记挂在天下苍生之上，连一只十恶不赦的大凶妖兽她都舍不得将其杀掉。
因为在她看来，每个生命都有着它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也是因为有了这些生命的存在，世界才会更加多彩，更加热闹，更加的像一个真正的世界。
她的圣母之心，不同于一直坚守天下和平的那些圣母。
说得再直白一点，曾经的梓皇，所坚守的和平大义，是以顺其自然为基准的和平。
她不会动手杀掉任何生物，就算是一只蚂蚁，她都会舍不得下脚踩死它。
没有杀戮之心，按理说这样的纯正统的修炼之道，却是最容易被天道规则所接受认可的。
可苏梓，比起本就是逆天而为的修士，她是作为混沌灵诞生，本就不该存在于世间，偏偏还修炼得果，妄图冲击这最后的渡劫飞升。
自然是不会轻易渡过劫！
也必然是会失败的渡劫。
作为人，七情六欲，三魂六魄，只一样不过关，劫数亦会加倍奉还。
苏梓不懂爱。
因为博爱，所以她不懂爱情。
他们在一起数万年，相敬如宾。
只有他面对她时，会有心跳怦然加速。而她面对他时，爱是爱，她的确爱他，却是基于无私的爱之下。
大概，那不是真正的爱情。
顶多，他只是比其他人更加特别了一些，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而已。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苏梓有点意外，这刚出来就见扶桑处于放空之中。
眼神虽无焦点，可依旧能看出些缅怀？
苏梓问，“难不成你在回想以前？”
能让扶桑露出这种情绪，除了缅怀以前，苏梓还真找不到其他解释。
扶桑收回神，看向她，此时他的双眸中罕见的呈现出了一种名为挣扎的情绪。
他那薄唇微动，在苏梓静等下文的状态下。他说，“阿梓，你爱我吗。”
苏梓，“……”
宛若被雷劈了般，呆楞在原地。
不是因为这句话的杀伤力，而是因为她一直不愿正视的问题，甚至可以说她在刻意逃避的问题，被直白的摆在了眼前。
回过神，她感觉自个的脸有点红。
斜着眼，眼神却是有些躲闪，看起来就跟梗着脖子一样，说，“老夫老妻，还问这个问题，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21
第608章 我爱你
关于爱情。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着独属他们自己的爱情观。
基于这份爱情观上，有的人更偏向于占有，有的人却偏向于自由。
扶桑知道苏梓爱他。
但这份爱，比起大爱，显得微不足道。
数万年都过去了，扶桑并不是介怀这一点。
他只是介意，似乎从一开始，苏梓就没有对他说过，爱这个字。
一句我爱你，那么难吗。
是有点难。
苏梓是如何为人，他再清楚不过。
就如苏梓也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可面对她，他依旧会执拗的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却不会霸道的宣布，苏梓的所有权。
苏梓是他的，但并不是只属于他的。
可他还是想要亲耳听到她说，我爱你。
俗也好，至少俗得他心里能满足幸福。
这就够了。
他瞧着苏梓，望眼欲穿的瞧着。
心里多少有点苦涩，看来这次又是无果。
他转移了视线，刚张开唇瓣，准备说话。
苏梓却猛然抬起头，这一次她的目光不再闪烁，她板着一张超严肃的脸，说，“我爱你。”
扶桑一愣。
苏梓重复，“我爱你。”
她的表情虽然依旧，但就是这种表情，却让扶桑笑出了声。
这人，到底是有多害羞？
以至于这般虚势！
那低低的蜜嗓笑声，听得苏梓的脸就跟一熟透的苹果似的。
很心塞。
她瞪眼，“你再笑！”
“行，我不笑了。”勉强收了笑声，扶桑忍俊不禁，“阿梓，我很高兴，能听见你说出这三字。”
苏梓别过头，有些支吾，“那什么……像你这种便宜老公，我干嘛要舍弃？”
“我也是有私心的好不……反正，你当我老公的确合格，爱就爱了，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