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老太太身边这三个人身上。
就在季重阳觉得自己社恐要发作了,想从这尴尬奇怪的气氛里逃走时,老太公突然“哎哟”一声,有些痛苦的伏在桌上。
老太太立刻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老太公一直趴在桌上直龇牙,痛苦的哼哼着。
所有人都紧张的过来关心老爷子,沈于潜已经在给军医打电话,让人赶紧过来。
老爷子站不起来,被扶到一边躺着,只说是膝盖疼。
季重阳在人群外看了一眼,对沈宁说道:“痛风,没事的。家里有备用药箱吧?”
老太太家里当然会有备用药箱,还很大,里面的常用药准备齐全。
没有秋水仙碱,季重阳从里面找出扶他林和非布司他,递给沈宁:“先吃止痛药,然后服用非布司他,把尿酸降下来,就不会疼了。”
老爷子这是吃多了海鲜,加上喝酒,嘌呤一下上去了,引起急性痛风。
痛风痛的时候是生不如死,比得了绝症还痛苦,但止痛药加非布司他一吃下去,痛感立刻缓解,老太公终于缓过劲来,大家也都稍微放下心。
季重阳也趁着这闹腾的时候,将沈宁拉到一边,央求的问道:“我能走了吗?”
“走。”沈宁也不想多呆,白羽表哥太讨厌了,总盯着他的小仙女不放,看到就想揍他。
“不用和他们说一声吗?”季重阳见一群人还围着老太公嘘寒问暖,没人顾得上他俩。
“我一会打电话说。”沈宁带着季重阳从旁边想溜走。
“沈宁。”
刚走到院子里,一声不怒自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沈宁听到这个声音,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爸,还有什么事?”
“你不是说,要和我单独聊聊?”沈于潜看了眼衣着单薄的季重阳,很绅士的说道,“先让你同学去拿外套。”
季重阳知道他是想支开自己,她立刻点点头,不参与这对奇怪父子之间的谈话。
而且,听到“同学”两个字,她就知道沈于潜的态度了。
季重阳并没有什么难过的感觉,但也不觉得开心,只是心情有点沉重,无法形容在这里的感觉。
她从旁边绕到后屋拿自己的外套。
这个看似四合院的地方,重新装修过,里面三进三出,老人家的主卧和书房都在最里间,旁边有走廊小门可以过去。
后屋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她推开房门,看到挂在衣架上的衣服。
季重阳穿好衣服,一回头,见卧室的门敞着,正好能看到书房挂画的一角。
她不觉就走到卧室门口,远远看着那幅画。
很孤独,又带着生命的坚强和烂漫。
她看了很久,准备回头走的时候,一头撞到身后无声无息出现的男人身上。
陌生的气味让季重阳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又撞门框上。
“小心点。”白羽笑眯眯的扶住她,“我还以为谁在这里呢,原来是弟媳。”
季重阳看了眼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微微点头:“你好。”
白羽本来想戏弄一下她,可见她平静无波的样子,倒显得他像个流氓。
“在看什么呢?”白羽松开了手,往卧室里看去。
“没什么。”季重阳低头扣好大衣的扣子,“我先走了,再见。”
白羽见她说走就走,根本没多看自己一眼,有些挫败。
他可是现在女星们最想嫁的钻石王老五啊,和沈宁那个小屁孩相比,优势很明显,又成熟又有魅力,谁见了他都得多看几眼,女孩子更是追着要微信。
可季重阳并不想和他多说一个字,甚至都没有将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像避蛇蝎一样,迅速往外走。
“医学生果然好厉害,刚才爷爷多亏你了。”白羽快速几步追上她,笑着说道,“我这几天眼睛疼,能帮我看看怎么回事吗?”
“你看别人的女朋友看太多才疼。”走廊边蓦然传来沈宁的声音。
白羽一点也不觉得调戏“弟媳”被当场看到有什么尴尬,他笑着说道:“我可没多看,也就几眼而已。”
沈宁将季重阳拉到自己身边,冷冷的看着白羽:“表哥还是小心点,现在只是眼睛疼,以后哪里疼就不知道了。”
季重阳轻轻扯扯沈宁,示意他别说了,赶紧撤,免得一会又有人出来寒暄。
“你也得小心点。”白羽并不生气,哈哈笑了起来,凑到沈宁耳边,指了指他的胸口,低声说道,“你家小女朋友,感觉会你这里疼。”
沈宁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比不上白羽沉得住气,本就生气他戏弄季重阳,现在更是捏起拳头,想打在表哥那不可一世的脸上。
“走了。”季重阳察觉到沈宁肌肉绷紧,立刻主动挽住他胳膊,拉着他往前走,免得在这里丢人。
将沈宁带出这令人窒息的四合院,季重阳才松了口气,觉得憋的缺氧发晕的大脑重新恢复了运作。
真像在地狱里煎熬了几个小时。
“不准和那个人接近。”沈宁心情很不好,沉着脸警告。
“嗯。”季重阳连他都不想接近,别说沈宁家人了,她懒得多说,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
“先上车。”沈宁见风大,将季重阳塞进停在路边的一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