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买了好几瓶叶酸,每天准时服下。又下了个备孕APP,定期记录自己的生理期,还在网上买了好几盒排卵试纸,每天晚上都会测一下。
面对沈蕴的这波操作,蒋竞年苦不堪言。
连亲热都得按照APP上的日期进行,气的蒋竞年都想黑了这款软件。
这么过了两个月,沈蕴依然没有怀上。
在姨妈又一次准时报道时,沈蕴是真急了,非要拉着蒋竞年去医院检查。
可这检查还没来得及做,倒是发生了另一件事,不得不让备孕的事往后延。
蒋竞年住院了。
公司体检的时候,胃里查出来一个小肿物,良性恶性尚且待定。
原先蒋竞年打算先瞒着,等做完进一步检查后再告诉沈蕴,免得她担惊受怕。
可谁知,转头就被方回那个大嘴巴抖露出来。
蒋竞年气得想打他,方回委委屈屈的说:“你也没跟我说不能讲啊。”
不知道方回是怎么跟沈蕴说的,等沈蕴赶到医院时,蒋竞年看到她整张脸都吓白了,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怎么回事?”
蒋竞年恶狠狠地瞪了眼一旁的方回,等将目光落到沈蕴脸上时,柔了几分。
与沈蕴焦急的声音截然相反,蒋竞年说的云淡风轻:“你别听方回吓唬你,就是体检做胃镜的时候查出一个小肿物,不大,医生说大概率是良性的。具体情况还得做超声胃镜,再进一步确认。”
沈蕴接过蒋竞年手里的报告单,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都是些专业术语,她看不大懂,只知道下面写着进一步检查几个字。
沈蕴快急哭了,声音染上几分哭腔:“大概率是多少?99%吗?检查什么时候做?结果多久才能出来?”
瞧着沈蕴的模样,蒋竞年是真的想把方回打一顿了!
但是他还得先安抚眼前这个已经六神无主的妻子:“已经约好专家号,下周二检查。”
下周二,那就是还要等一礼拜。
沈蕴等不及,说:“能不能让他们早点给你做?”
蒋竞年笑了:“别人也都排着号呢,我们插队的话多不道德。”
沈蕴说:“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蒋竞年的笑容更大了:“难不成你想我在这里哭吗?”
他试图安抚沈蕴,抬手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声音轻柔而坚定,对她说:“相信我,肯定没事。”
提心吊胆地过完一周。周二,沈蕴陪蒋竞年去做超声胃镜。
蒋竞年的号是上午最后一个,将近十二点才轮到他。
签完到,喝完药水,蒋竞年进去后,沈蕴静静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
时间像是被施了魔法,每一秒、每一分都变得格外漫长。
三十分钟后,蒋竞年捏着报告单出来,沈蕴立马冲过去,问:“结果怎么样?”
蒋竞年苦笑着,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心里“咯噔”一下,沈蕴沉着脸说:“你别卖关子。”
蒋竞年说:“医生说我胃里这东西,极大可能是异位胰腺,但是想确认性质还是得动手术。”
“是微创手术。”怕她担心,蒋竞年补充了一句。
“异位胰腺是什么?”沈蕴第一次听说这玩意儿。
蒋竞年给她科普:“良性肿物,先天自带的。”
“那医生怎么建议?”
“如果心理压力大,建议做微创手术切除。”
沈蕴沉默下来,片刻后,抬眸看他:“我们做手术吧。”
她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是因为夜夜睡得不好安稳导致的。
蒋竞年垂眸看她,点头应下:“好。”
手术排在半个月后,杨爱芳无意中得知此事,不顾沈蕴的反对,坐动车赶来了S市。
做手术那天,天气不大好,外头云层乌压压的一片,不由地让沈蕴想起两年前的那晚。她坐在一片漆黑的客厅里,听到陈望跟她说蒋竞年出事了。
至今,她都会因为这个噩梦而半夜惊醒。
蒋竞年穿着一身病服,被麻醉师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还在笑着安慰她,跟她说没事,让她不用担心。
沈蕴扯着嘴角笑了下,天知道这个笑容是不是比哭还要丑。
她握了下蒋竞年手,说:“我等你。”
没过多久,外头果不其然落起雨。
沈蕴和杨爱芳坐在手术室外,四周很静,只有雨滴拍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沈蕴望着窗外的连绵细雨,在想,如果手术结果不理想,该怎么办?
他还那么年轻正是大展宏图的好时候,他们错过了那么多时间如今才刚刚结婚。
她甚至想,她都还没为蒋竞年生孩子呢,属于他们的孩子——
思绪很乱,连带着心脏都扑通扑通的乱跳。
沈蕴摇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出脑海。
不会的,蒋竞年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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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竞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绵长的梦,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一根长长的管子,一直通到胃里。
沈蕴坐在床边,见到他睁眼立马凑过来,握着他的手,柔声问他:“感觉怎么样?”
因为麻药的关系,蒋竞年全身没有力气,只微不可闻地嗯了声,表示自己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