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原野心口,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声, 慢慢滑下手掌,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
烦人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温存,甚至吵到了原野,他不安地皱了皱眉。
贺柠连忙站起来出去接电话:“陈叔,什么事?”
“原先生来了。”
“原陵吗?让他直接上楼。”
“不是,是原崇原先生。”
他竟然来了?
贺柠“嗯”了一声:“我马上下去。”
原崇坐在沙发上,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希冀的眼神发亮,看到是贺柠,眼里的神采暗淡了一些。
能生出原野这么帅的人,父母必然相貌非常好。
盛瑶是当初盛传的京城第一美人,而原崇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他没操过心,一直在修养,非常显年轻。
“有什么事吗?”
贺柠不叫人,不打招呼,直接发问,显然是不打算给他面子。
原崇自问做过的那些事也的确没脸,低了低头:“来看看原野。”
“您来迟了,迟了将近二十年。”
听到这话,原崇先是茫然,而后有点无助绝望,他迟了二十年,没有主动去看过原野一眼,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憎恨撕破一切假象的原野。
当年的沉默给那个孩子的永远是痛苦,他没资格渴求原谅:“我,我就看看他。”
懦弱。
贺柠哪怕没有原野那样的慧眼,也看得出来原崇的弱点,家世显贵,却如此懦弱。
想想也是有趣,家世相当的邵其雨和原野都是锋芒毕露的性格,无人敢与之争锋,而身为原野的父亲,他却如此懦弱。
懦弱得贺柠都不想把他当成对手。
“您还是别看了,他不想看到你,他也快三十了,又不是十来岁,不需要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指点人生。”
这话的扎心程度堪比盛姣姣的“让他去死”,他这半生付出没找对人,想回头的时候,谁还在原地等你。
“那你好好照顾他。”
贺柠叹了口气:“以后各过各的日子吧,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原崇脸色发白,让贺柠有种自己欺负了他的感觉,和他在超市维护盛姣姣的模样完全不同。
可能他在人生的迷茫期,毕竟他终于意识到原野才是他的孩子,而且可能今后是唯一的孩子了。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时间不会倒流,世上也没有后悔药。
他惨白着脸默念着那句:“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走的时候,神思恍惚,幸好原家现在派了人保护他。
贺柠上去的时候,原野已经醒了,有点困乏地睁开眼:“谁来了,你都顾不上我?”
“原崇。”
自从知道那些事之后,贺柠从来没在他面前用过“你爸”“你父亲”这种称呼,她体贴地思虑着原野的每一份心痛。
“他来干什么?”
“想看你。”
“你怎么把他打发走的?”
贺柠帮他拉了拉被子,倒了点温水递给他:“我只说了句,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他抬起有力的臂膀,遮住眼睛笑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针对他很好,可是柠柠,我们俩一辈子都不能这样。”
别离之后,像西方的参星和东方的商星一样互不干扰,永远没有交集。
这么笃定,贺柠顿时好奇心起,假装哀愁:“喔,万一命运捉弄,我们被迫各自身边有了别人。”
原野的眼睛很亮,光彩熠熠,抿着薄唇笑了笑:“当着他们的面干·死你。”
啪地一声,贺柠朝着他胳膊拍了一下,要不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早就朝着他脑袋招呼了。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想着那种事,跟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感觉像是自己精心在网上挑选了一盒山竹,结果寄过来的是一盒榴莲。
那时候的原野多矜贵高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你们女人总是自我臆想,然后把你的臆想扣在我身上,你别忘了,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想法就是想睡你。”
睡睡睡,整天就知道睡,怕不是春·药精转世。
“不跟你说了,我给原陵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必须抓住项嘉,否则她不安心。
“不用管,原陵会解决他,对了,下周你生日,我订了地方,有长辈要来,你去见见。”
长辈?
原家的长辈她都见过了,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亲戚。
“是你家在国外的亲戚吗?”
原野不敢骗她,只能眼神一躲闪,盯着被子:“唔,算是吧,最近才联系上。”
柠柠的舅舅也是他的舅舅,是最近才联系上的国外亲戚,没跟柠柠说假话。
“安全吗?项嘉一天没抓到都不敢出门。”
“没事,那地方安保堪比钓·鱼台国宾馆。”
*
贺柠的生日这天,甄真一早就打电话过来:“生日快乐,今天什么安排?要不要姐妹给你安排两个轰趴?”
“真宝,谢谢,我要跟原野一起去见家长。”
“不是吧?”甄真夸张地叫起来,“你俩真没意思,他比你还没情趣,竟然老婆生日去跟长辈吃饭,还不如去吃个烛光晚餐。”
“别这样说,能让原野放心上的长辈肯定是特别重要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