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柠出生的时候,他也曾经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爱自己女儿,爱自己妻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觉得家里的细水流长实在太无聊了。
有了第一次偷腥,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瞒着王菁鸢包养了很多女明星,直到遇见姜韵。
姜韵已经结过婚,有个拖油瓶,他还是着了魔一样,想跟王菁鸢离婚。
而这时候,恰好王家出了事,一家人在伦敦,没了消息,他不敢再提离婚的事儿。
直到姜韵挺着肚子,本来有抑郁症的王菁鸢被查出癌症末期,挣扎了一段时间就离世了。
剩下他的女儿贺柠一个人可怜地活着,他也怜爱过这个孩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贺柠不断和他争吵,甚至气急了搬出去,两父女渐行渐远,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这辈子上面两个大哥,还有老爷子健在,从不担责任,也不管别人的喜怒,活得肆意潇洒。
建安集团也多亏了祖上荫蔽和大哥二哥的帮衬,一帆风顺,没人敢和他争。
他这辈子没吃过苦,所有人都要让着他,只有姜韵抽了他一百个耳光。
他病了两天,贺柠一眼都没来瞧过,贺建安忍不住有些怨怪,还真打算恩断义绝了。
好在贺柠没来,本来不期待的原野却来了。
原野一来,就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至少建安集团和矩力集团的合作会继续下去。
原野摘下墨镜,进门就喊:“岳父,不对,贺先生,毕竟您和柠柠断绝关系了。”
贺建安本来被这声“岳父”喊得欣喜,后面的话却气得他一哽,又有要晕过去的预兆。
他一拍病床:“谁说我和她断绝关系了,她把命还给我了?”
原野真是低估了他不要脸的程度,难怪贺柠这么多年都斗不过他。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贺先生说什么呢,我们柠柠是岳母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最多提供了一颗精·子,您以为自己那颗精·子值多少钱。”
“你存心来气我的,欺负我贺家没人了?”
原野哂笑,这一出事,一吵架,就拿贺家当挡箭牌的习惯还真改不了。
“您误会了,我是来送礼的。”
原野拍了拍手掌,盛泽尴尬地提着一只绿头牡丹鹦鹉进来。
他饶有兴致地伸出修长的手指逗了逗鹦鹉:“您这住院也无聊,送只鹦鹉解乏,念诗。”
鹦鹉一看就被训练过,一开口就念:“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每一句诗都没有逻辑,但一定要含一个“绿”字。
贺建安气得扔花瓶:“你给我滚出去。”
盛泽眼疾手快接住花瓶,原野纹丝不动,笑坐着看他,颇有点笑看疯狗的架势。
欣赏够了贺建安的窘态,原野惦记着家里大病初愈的人,起身告辞:“贺先生好好休养,这只鹦鹉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也不必合作了,建安集团出个什么事故也跟我无关。”
原野一走,贺建安就让姜韵把鹦鹉扔掉,姜韵瑟瑟缩缩,却不敢扔,因为原野走的时候威胁她:“要是贺建安扔掉鹦鹉,你女儿的事儿就不会完。”
“建安,他说了,鹦鹉出事,集团就会不安宁。”
贺建安挥了挥手:“提出去,别让我看见。”
那只绿头牡丹鹦鹉还在不断念诗:“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声音在走廊里回响,他虽然住的是vip病房,医生也不允许在病房里养着活物。
这鹦鹉顿时成了一个定时炸·弹,他只能让姜韵带回霞韵府邸养着,要注意别让贺佳衷搞死了。
他是真的怕了原野这个人。
贺建安听着渐渐远去的鹦鹉念诗,额头的青筋跳动,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引狼入室,跟原野那只可怕的野狼杠上了。
此时,更是后悔娶了姜韵这个丧家星,要不是验过DNA,贺佳衷是他亲儿子。
他早就把这个恶心的女人赶走了。
现在留着也是恶心自己。
这两天不断有人打着问候的名号来笑话他,一个个都幸灾乐祸:
“贺大哥可要好好保重自己,毕竟姜韵还年轻呢。”
潜藏意思就是小心一个看不住,小心绿帽子更多。
“贺先生也别难过,毕竟原总现在是您女婿,生女如此,您运气好啊。”
“哟,贺总精神还不错吧,改天咱们一起到青青大草原上放羊骑马。”
还有更恶心的劝他:“也不是什么事,贺总您避一阵子风声,等它过去就好了,毕竟要为你们贺家着想。”
他这辈子就没替谁想过,说这话不是气他是什么。
*
贺莎自从艳照爆发之后,从来没顺过,连经纪公司都要和她解约,让她赔巨额违约金。
更别说她签的那些代言,D家反应速度最快,不到半天就撤掉了所有的广告和巨幅海报。
一个个都打电话到她经纪公司要求赔偿。
一时之间,她简直走投无路。
贺家的确是高门大户,贺建安也很有钱,但再有钱也不会给她上亿的零花钱。
连经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