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床边抱住了他的大腿,眼泪鼻涕全蹭在了他的裤子上。
“你凶我……呜……你怎么可以凶我……你这样会没有老婆的……呜呜……”
“……”易榀低着头无声看她。
以后谁再让她喝酒,他一准能把对方徒手给劈了!
等了半晌,她还没哭完。
易榀被她抱着的那条腿都麻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服软:“行了,不凶你。”
池妙仁一秒收住了哭声,抬起头看他。
还真是收放自如。
易榀的视线定格在她挂着剔透泪珠的长卷眼睫上。
池妙仁抱住他的腿往上爬了爬,带着哭腔问:“那你可以不喜欢男人吗?”
“……”谁喜欢男人?这又是哪个兔崽子告诉她的屁话!
易榀皱眉,抿唇不答。
池妙仁就这样仰着脑袋,瞪着双泪湿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僵持对视了片刻,易榀抬手按了按突突乱蹦的太阳穴,妥协:“我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池妙仁的下巴抵在他腿上,歪着脑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易榀弯下腰,手指搭在她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松手,腿麻。”
池妙仁不再胡闹,很乖巧的“哦”了一声。
松开他之前把脸又凑了过去,把泪水蹭干净。
而后往后挪了挪,仰起头看他。
“易榀。”
“嗯?”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吗?
易榀看着她,默了片刻,回:“不讨厌。”
“不讨厌?”池妙仁嘟嘟囔囔地重复了一遍。
破涕为笑,自我肯定道:“那就是喜欢!”
易榀敲了敲那条发麻的腿,动作一顿,不冷不热地回了句:“随你怎么想。”
池妙仁笑眼弯弯的又凑近了些,两只手拢在嘴边,挺神秘的样子,压着声说:“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
易榀继续活动着腿,没看她:“你说。”
池妙仁的眼皮发沉,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
两只手托住发烫的脸,半闭着眼,呢喃道:“你猜之前把你送进公安局的那个代驾是谁?”
易榀的腿活动开了,靠坐在床头柜上,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池妙仁抬起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尖,笑:“是我哦。”
易榀掀起眼皮看她,疑惑道:“是你?”
是了,怪不得在公司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格外眼熟,就是怎么都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了。之后想起,也仅是记起在机场那次她认错人闹出的乌龙,不过他总隐约觉得不止见过她那么一次。
这会儿算是得到了证实,这份莫名的熟悉感不是他的错觉。
“你不信?”池妙仁以为他不信,手一扬,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把队友给卖了:“这事周涵他们都知道,不信你问他们去啊。为这破事,我还赔了一笔修车费给金路遥。”
看来周涵和金路遥也有参与,事后竟然只字没提?
易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记住了。”
池妙仁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声音逐渐变小。
“我还有一个秘密。”
“你还记得我有问过你,你有没有救过一个落水的人?”
“当年那个落水的……”
“哦,不对,是寻死的人……”
“是我。”
易榀沉默地听着,听到这里,愣住了。
池妙仁的困劲上来了,身体歪歪斜斜地往后倒。
易榀匆忙直起身,伸手托住了她的背,把她慢慢放倒在床上。
“易榀。”
她闭眼呢喃,像是在梦呓:“我吧……其实是想报恩……等我们结束了这段关系,我就再也不欠你的了……”
**
嗓子很干,头疼。
池妙仁捂住胀痛的脑袋在床上翻了个身。
初阳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她薄薄的眼皮处。
她被光晃到了,皱了眉。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斜对面的墙角处好像是贴了个人。
贴了个人?
她一手支着床面半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细看。
易榀两手撑着地,呈倒立姿势,修长笔直的腿架在了墙面上。一动不动,闭着眼,像是在冥想。
还真是,确实是贴在了墙上。
池妙仁歪过脑袋,试图用一个正常视角去跟他交流:“你在……干什么?”
易榀长睫一颤,没睁眼,冷淡回了声:“锻炼。”
“……”池妙仁看着他额头上充血暴起的青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昨晚那杯酒太烈,烧的她口干舌燥。
这会儿睡意全消。
池妙仁低头看自己的着装,还是昨晚穿的那套。
摸了摸垂在肩头的发梢,顺着发丝往上又摸了一把,头发乱到像是炸开了。
挺迷茫的在床上又坐了会儿。
彻底喝断片了,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宿醉后的头疼实在难受,她也没心思再管墙边挂着的易榀了。
趁着时间还早,喝完水后整理了换洗的衣衫,去浴室洗澡。
耳边的脚步声消了,易榀才睁眼。
看了一眼闭合的浴室门方向,长腿一蹬,翻身下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