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初迟一起出的家门,除了身上这套衣服,初迟什么都没有。
小姑娘失望的垂下眉眼,“好吧,你说得对,我放在家里了,等你回去就能看到了。”
“不过,我准备的有一样我带过来了。”
初迟重新恢复活力,掀开被子,蹭蹭的跑到自己的背包旁。
她摸索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又跑回来,坐进被子里。
“这个送给你。”
这个礼物没见过。薄焰挑了挑眉,给面子的接了下来。
盒子很小,看上去像是首饰之类的东西,薄焰直接打开,里面是一截…红绳。
绳子看上去还很新,是用络子编成的,样式很简单。
“我本来想给你买一尊观音,”初迟咳嗽一声,“就是,保佑你平安顺遂嘛,然后稍微的,对自己好一些…”
这也是直播间的弹幕提出来的主意。
初迟当时看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也合适。
薄总什么都不缺,平常的衣服配饰都是按照季度按时往家里送。
初迟也不是迷信,但是听颜时聊天提起这附近有个寺院香火很灵验,她还是去了一趟。
这件事,连薄焰都不知道。
薄总做到了妥协,他在初迟手机上的定位关掉,只有保护的人跟着。
“后来怎么没买?”
薄焰没怎么认真的问,把盒子里的红绳拎出来。
他的肤色偏向于冷白,透着一种苍白和凉意,衬着这截红绳,反而显露出鲜明又热烈的对比。
“长得都差不多,没看到合眼缘的,”初迟老老实实的说,“后来我觉得这个很好。”
她和颜时要从寺院离开的时候,转头看见了寺院庭院里的祈福树。
粗糙树上系着红绳,随着风轻轻地晃动,沙沙作响。一片叶子落了下来,随风打转的落在她脚边。
这种场景处处都是,初迟知道,可是她还是心动了。
连颜时都用一种“看奇才”的眼神看着她,并且对初迟“有缘”的解释将信将疑。
…要是别人说这话,他大概就没有送下一年礼物的机会了。
给薄总送这种不知道有几分真心的东西,薄焰不但不会看一眼,还会踩进尘埃里。
薄焰伸出手,示意初迟给他戴上。
他没有戴表戴什么装饰品的习惯,初迟解开绳扣,给他戴在左手的手腕上。
初迟看了眼,点头评价:“很好看。”
她在看见的时候,就想着薄焰可以戴,他果然也很适合这个。
薄焰懒懒散散的扫了眼,用系着红绳的这只手反手抓住她的手腕。
“你祝我以后平安顺遂,”薄焰勾起唇角,“我作为过生日的人,才可以许愿吧?”
“不过我不喜欢许愿,我更喜欢什么事都自己亲力而为,我也不信这些。”
薄焰不相信神佛,他这样混迹商场的人,又经历过这种糟心事。
他就算信,也觉得老天对他不怎么样,对初迟更是恨不得往土里踩,信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薄焰微微倾身,咬住柔软的唇瓣,含糊不清的声音传出。
那只戴着红绳的手也牢牢地扣紧她的手指,引出怀里人一声声的抽噎。
“我信你求我顺遂平安的心。”
*
薄焰难得办一次宴会,订的是望城最好的酒店,也请了不少人。
他这两年风头正好,除了一些老牌的世家,几乎没人敢和他争锋,更别提下绊子。
和正常人,你还有商量的余地。
和薄总计较,你被狠狠地咬下一块肉都不知道找谁去。
“狂犬”这个称呼在圈子里流传的广,也不是薄焰自称的,那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薄焰带着初迟出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心情很不错。
这位爷阴阳怪气的时候和现在就很不一样,有眼尖的人,甚至看得出他袖口透出的一截红绳。
毕竟是生日宴,在场的没人会找不自然,就连之前有过过节的林家都来说了几句好话。
薄焰应付这种场合游刃有余,反而是初迟,觉得自己还不如当一个背景板。
她永远都学不会善谈大方,名门闺秀的气质,之前许家教的礼仪课,都是白教了。
偏偏作为薄焰的妻子,尽管初迟本人没有自觉,她的知名度并不低。
平日里她被薄总严防死守,看的紧,也见不到人,好不容易见一面,客气话都随口来。
“这就是薄太太吧?平日里可少见你。”
“以后有空约着一起看秀,你也可以一起来嘛。”
“我家小女和薄太太年龄差不多,可以交个朋友,也算是找个玩伴。”
初迟只能面带微笑,当一个无情的“问好”机器。
好不容易应付过一拨人,初迟眼尖的看见了颜时。
后者抱着肩膀站在角落里,穿的没有往常的艳丽照人,反而有几分说不出的烦躁。
“薄焰,我过去休息一会儿。”
初迟尽量不动嘴唇的小声说,没等薄焰回来,就不讲义气的走远了。
薄总加油,她从精神上支持他。
初迟一溜跑过去,拍拍颜时的肩膀。
“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她有点担心的问,“是不是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