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也不想把这种事传出去。”
初迟觉得自己还是了解薄焰的。
就算在眼前这种局面,他对自己不会说的事情,也必然不想宣之于口。
当了薄氏这么久的当家人都没说出的真相,现在也不会说出来。
“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薄焰淡淡道,“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薄焰伸手按了电梯,眼睛没有落在身边的人身上。
他今年二十五,按年龄来说也不是小孩儿了,才会更觉得当初的行为很可笑。
“因为一句可能存在的话,就去跳楼,是傻逼吧。”
他知道薄寒说的可能是假话,但是那时候的薄焰义无反顾。
电梯一层层落下,五层,四层,三层…
薄焰一顿,听到了很轻微的抽噎声。
“你哭什么。”薄焰那点儿糟心的情绪都被迫散了。
他伸出手,有点不耐烦的给初迟擦眼睛,手指肚还带着陈年旧疤的触感。
初迟躲开他的手,“你是不是把鹿角的注资转给我了?”
她别扭的说,“我不要你这些…你现在是不是需要资本?我再还给你。”
以前初迟一直觉得鹿角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她就是一个打工的。
谁知道现在事情反而变成这样子,初迟小市民心态,一点都不习惯。
薄焰一顿。他瞥了眼初迟,明白这事是谁透的底。
他可没让霍城把这些事都讲出去,在有专人管理的情况下,霍城到底是怎么多嘴到这个地步的?
“挂我名下不安全,”薄焰漫不经心,“难道你打算和我离婚?”
“我当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
薄焰捏捏她的脸:“如果你打算离婚,这就是分手费。不打算,挂在你名下也没区别。”
“你老公现在不怎么样,以前也是身家过亿的,会把这个看在眼里?”
这还是薄焰头一次把“离婚”这么轻松的说出口。
他以往都相当忌讳这两个字,初迟稍微提一下他就要黑脸,一点道理都不讲。
初迟一愣,薄焰却还是不当回事的模样。
鹿角APP充其量只能算是薄总诸多投资中的一个。
发展的不算最顶层,股份折算下来也就千万,和薄总日常经手的业务比完全是毛毛雨。
可是薄焰现在不也很缺钱吗?东山再起也需要资本的…
薄焰拒绝商量这件事,完全是强制塞给她的态度,初迟也不知道怎么还他。
看过今天之后,初迟对薄焰破产这件事没什么怀疑了。破产就破产吧,她也能养家。
其实除开对甜点比较挑,吃饭很随便,平常薄总都挺好养的。
那些衣服初迟也不知道牌子和价格,很多甚至都没有牌子。想想…应该不会很贵吧?
“药箱拿过来。”薄焰把外套丢在地上,伸手解开领口。
他垂着眼,苍白的皮肤上,那几道红痕就显得格外明显,甚至还有些泛紫。
虽然见过薄焰打架,但是初迟从来没有见过薄焰被打伤过。
男人在她印象里一直都是肆意至极,对谁都不放在眼里。
伤疤是自残,上次包扎的伤口也是自己造成的,这样实打实的打架,还是头一次。
从药箱里翻出药膏和创可贴,初迟小心翼翼的帮他上药。
伤口没管也没处理,现在已经稍微有些肿起来了,看着模样越发可怖。
“你怎么,好好聚会还打起来了。”初迟紧盯着伤口,都不敢碰。
她的声音一直都是缺少攻击性的温软,尤其是现在,黑亮的眼睛仔细的盯着薄焰的伤口,里面是满溢的担忧。
“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打架,还伤到自己了。”
薄焰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那身戾气不自觉的都收敛起来。
他微微阖着眸子,“没伤着,伤的也不重…我是那种会吃亏的人么?”
说话间,棉签按在他唇角上,骤然加重的力道疼的薄焰皱了下眉。
初迟好气又好笑,下手的力气放轻了一些。
她也懒得去问薄焰是为什么打架,把他脸上几处挂彩的伤口处理好。
“你这个,为什么胸口都还有…”
初迟拿着棉签,处理好他下巴上的伤口,有点疑惑的瞥下去。
男人清瘦的锁骨上方也有几道红痕。
打架不至于还打到这里吧?
薄焰从上往下的看她,一条长腿懒懒的拦住她身后的路。
“这里,”他拿手指点了点,红痕却变得无端的暧昧起来,“你说是什么时候打架弄出来的?”
“小猫挠的。”
初迟一懵,然后自己先反应过来了。
能在胸口留下痕迹的,除开打架,不还只是…
她用力咳嗽两声,尴尬的脸颊通红。
“我去放药箱!你要吃宵夜吗?在外面吃的好不好?”
初迟以前所未有的敏捷跳开薄焰的包围,磕磕绊绊的就像是落荒而逃的兔子。
薄焰坐在沙发上,没去拦,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却都是戏谑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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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总脸上挂了彩,但是他却并没有留在家里。
从和薄寒他们在停车场见面开始,薄焰一改之前闭门不出的情况,每天都会出去几个小时,或者也会在书房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