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紫苔说请了,顾安喜也毫不客气,起手便是声势力钧的一刀。
紫苔毫无防备,见状大惊,连忙出剑去挡。
可是仓促之下哪能挡下这带着浩荡之势的一刀,叮的一声剑就被击飞。
那把刀向她砍来,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顾安喜的刀,带着一阵风,却只吹动了她额前的刘海儿。
紫苔等了半天,臆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她缓缓睁开眼。
只见那明晃晃的刀刃后世顾安喜的笑脸。
“得罪了。”顾安喜说,收刀。
紫苔这时候才大口大口的喘气。
刚才她都要吓死了!以前来闯楼的哪有这么凶!都是些相熟的公子哥,讲究礼仪风范,让她先出手,而且到了关键时刻还会提醒她小心。
哪有刚刚那么危险,刀刃加身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会死!
紫苔面色发白:“你你你……”
她半天都没“你”出个什么东西来。
顾安喜歪头疑惑道:“紫苔姑娘,我这算赢了么?”
紫苔气急跺脚:“算!”
这个公子哥真是不解风情!
顾安喜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个坐镇第二楼的紫苔姑娘实在奇怪得紧。
她老实的应了句:“那我走了。”
于是便向外走去。
她打开门,又是引来外面的一阵骚动。
外面的客人疑惑道:“她这是被赶出来了还是怎么?”
“我猜是想和紫苔姑娘套套近乎,结果被赶出来了。”
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顾安喜却是听不见,吸气大声喊道:
“北平小狮子,前来讨教第三楼!”
“她赢了?!”众人一阵哗然。
“居然这么快就赢了?!”有人难以置信。
反应快的已经挥着钱要加注赌顾安喜能闯去更高楼了,可是开盘的庄家反应更快,连忙大喊道:
“买定离手!现在封盘了!”
众人们这才惋惜,惋惜自己看走了眼,倒不是说亏了赌的那点小钱,而是少了点对赌的乐趣。他们砸吧砸吧嘴,又忽然觉得今晚的闯楼变得有趣多了。
怎么一个年轻且武功高的人,她是从哪里来的呢?
裘北归看见顾安喜已经闯过了第二楼,笑了笑,心中大定。
这个小姑娘已经能照顾好自己了,看她的架势,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裘北归在心里感叹道,记忆里留着口水等吃的身影,和刚才意气风发,说前来讨教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他心里恍然有种养的小猪长大了的错觉。
也是时候做自己的事情了。
第六十五楼 大瓮酒
裘北归喝干手中的这杯茶,对希绫说:“我要出去见一位老朋友,茶钱回来再付。”
希绫有些犹豫,凤满楼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销金窟,你在这儿可以点到你想要的一切,可是相应的,一切都要钱,你坐下就要开始花钱了。
裘北归他们虽然没有吃饭喝酒,可茶也要钱,甚至接待他们的希绫也要钱。
希绫没说什么,只是浅浅的点了点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顾安喜在闯楼是不假,可就算是闯楼成功了,也只是接下来的帐不用算,可闯楼之前的帐还是要算的。
如果裘北归跑了,她自己一晚上没钱也就算了,还得帮着垫付今天他们开销的一切。
她刚出来,没什么钱,可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头,答应裘北归了。
裘北归一言不发的出了凤满楼的大门。
他走出去时,有位白袍人擦肩而过,正是刚才在酒楼遇见的那位白袍剑客。
他自一片光亮繁华中走出来,而白袍剑客正走进去,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
白袍剑客一走进去,就有相熟的朋友招呼。
白袍剑客诧异道:“怎么今儿这么热闹?”
有人答道:“今儿可是有人闯楼呢,有位小公子,刚进了紫苔姑娘坐镇的第二楼,不消半刻钟就出来了,现在正在第三楼呢!”
白袍剑客又说了些什么,不过裘北归已经听不清了。
他走到凤满楼旁的一处偏巷,这里很是奇怪,凤满楼本就是不夜楼,连带着旁边也是一片光亮,就连凤满镇本身也明亮非常,晚上在街上走也无需照明的灯笼。
可是这里却是一片黑,连个灯笼也没有,旁边的光也照不进来。
他熟门熟路的走到一处,富有节奏的敲起上面的木板:
“哆哆,哆哆,哆哆哆哆。”
旁边的门吱呀一声就开了,一颗头发凌乱,满是胡须的头探了出来,与他对视。
裘北归很淡定的收回自己敲错门的手,一副没这回事的表情对眼前这个人打招呼:
“老沈,出来喝酒。”
老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裘北归摸了摸鼻子,还没来得及尴尬,门就又打开了。
老沈拿着一堆东西,对他昂了昂头:“过来帮忙。”
裘北归连忙过去打下手,老沈手里拿着一些零散的物件,他们把这些东西搬了出去,竟然在外面搭出一个小摊来。
老沈把一盏微弱的油灯挂在了小摊上,这条巷子顿时亮了一些。
老沈抹了抹汗,说:“坐。”
说完就又去屋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