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是恋童癖,高官、世家中有人豢养脔童幼女,多少年少无知的孩童因此死于非命,饱受摧残和凌虐。
“你在胡说什么,我岂会对你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他忿然起身,一手捏碎多汁的白梨。
看他气得面颊涨红,孟淼淼也知玩笑开大了,小脸一皱做出忏悔神色,“长欢哥哥,你生气了喔?”
他不生气,只是……想到被当成玩物对待的人若是她,心底的一股火不自觉冒出。
“我是说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他们莫家是皇帝近臣,深受圣眷,只要当今皇上还在,莫家便屹立不倒,永传百年。
孟淼淼咯咯直笑,“瞧你气愤填膺,我还当发生什么大事,反正我又不去京城,这些都言之过早。”
在东村没什么不好呀!早起听鸡鸣,到园子摘摘茄子、黄瓜、鲜绿的白菜,再绕到鸡舍拾几个鸡蛋,吃着简单的农家菜,一只狗儿跟在身后汪汪叫。
她从没这么轻快过,当个受宠的么女就好,家里的大小事不需要她烦心,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没有咒骂声、没有极品亲戚、没有挑拨离间的小三,她过的是神仙生活。
“你……”
“妹妹,累着了没?这天气有点热,你别走出棚子挨日头晒。”眼中只有妹妹的孟明森从莫长欢面前走过,看也不看他一眼。
“大哥,你渴不渴,要不要喝一碗凉茶?”终于有事做的孟淼淼像只勤劳的小蜜蜂,连忙起身拿碗倒凉茶。
“别忙,大哥自己来,不过割个稻子而已,还不至于累到要人侍侯。”他边说边往旁的人形障碍物一瞟,似在问,这是什么鬼玩意?别人都在忙割稻,他却杵在这儿挡路。
孟家男人对自家人以外的年轻男子一向不假辞色,他们看谁都不顺眼,百般刁难,总觉得这些人比贼还可恶,鬼鬼祟祟地想偷走家中珍宝。
“你是我哥嘛!我给你倒碗茶还不成。”
她娇声一嗔,修长似竹的七尺男子顿时笑如春花,“成。”
“好喝不?是用我和二哥上山?的消暑草药煮的,我添柴火,娘熬了两个时辰,因为有点苦,我加了甜草根。”山边随处可见野草,只是入秋了,草木有些枯黄,没那么青翠。
接过碗一喝,正要说好喝的孟明森忽地一怔,眉头轻轻一拢,“怎么是冰的?你加了冰块?”
“没呀!我只是加了硝石。”简便的制冰法,用盐降温也行,可是要不停的搅动太累了。
孟淼淼画了图形,让人打制出内外两个直筒,内筒装水,外筒装硝石,静置一会儿,水会硬化成冰。
但是她不想让人发现制冰的方法,因此只放少量的硝石,内筒的底层结两寸厚的冰,冰上面还是凉茶,有了冰的冷却,整桶凉茶出人意料的冰凉,比井底打起的水还凉上几分。
“硝石?”是芒硝?
“大哥,你只管喝就是,它就是凉茶。”如假包换。
孟明森笑了笑,一口饮尽,他举手抹汗,两眼不经意地往装凉茶的桶子看去。
“给我一碗。”一只白?的手伸了过来。
“没干活,不给喝。”连一滴汗都没流喝什么喝。
“淼淼妹妹,我带了五个下人来。”他是主子,只需动口,实质上受益的是孟家,农忙时节可找不到雇工。
“咳!莫少爷,淼淼是我妹妹,不是你?妹,请喊孟姑娘。”他装什么亲密,狼尾巴都露出来了。
莫长欢嫌恶的瞄了一眼,“淼淼,给我一碗凉菜。”
“自己动手。”他都舍不得使唤妹妹,怕她不堪负荷,这小子凭什么一副大爷模样。
“心眼真小。”莫长欢冷哼一声,上前取碗。
“大少爷享受惯了,都忘了自个儿有手有脚了。”凡事都要别人送到面前,他还不如打残了四肢。
“出身不同,高度不同,有些人的目光还是狭隘了些。”短视、肤浅、井底之蛙。
孟明森两眼微眯,一手搭在他肩膀,“出去聊聊。”
“淼淼妹妹在瞪你了。”他幸灾乐祸。
一回头,果真瞧见瞪大眼的妹妹,他面上一哂,“妹妹,凉茶好喝,再来一碗。”
“喝完就赶紧下田,没瞧见二哥、三哥都割了老远吗?早点割完好晒谷,别忘了还有地里的作物没收,你只放半个月的农忙假。”当大哥的要有担当,以身作则。
被念了一顿,他讪然,但是……“走,来流点汗,大男人窝在大树下像个什么样,切切实实地来体验下农家生活,知晓何为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劳动过后的收获……”
“我不……”
“还想到我家蹭饭吗?”他威胁。
“……”小人。
被动的莫长欢被“热情”的孟明森拉进田里,脸色有些不快的弯腰割稻,他一口凉茶也没喝到。
有了莫家下人的加入,三十亩稻田一共花了五天收割,接着是晒谷、收包谷,地里的红薯和土豆也该拔起了。
后山的果树结实累累,卖了一些,一些留下来自用,一筐筐的秋天果子往地窖搬,能放久一点,再给果树修枝,砍下来的枝干当柴火用。
等冬小麦的种子洒下后,腊八也到了,家家户户煮起腊八粥,一年的耕种也到了尾声,等明年开春再忙活。
私塾里的学生上课上到腊月二十五,因此还有清晰可闻的琅琅读书声,童声轻脆的念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