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含孟淼淼在内的女眷,每个人都抚额喊头疼,真有那么急吗?也就片刻的事而已,成个亲罢了,为何变成闹剧?
但是身穿红衣的莫长欢没听见她们心里的叹息,一张嘴巴咧到耳后,笑得有点傻。
他一见新娘子的红盖头尚未盖上,一个劲地取来覆上,看得蒋秀翎、秋玉容石化当场。
那是当娘的活呀!为女儿送嫁,让她在夫家一生和顺,夫妻鹣鲽情深,喜帕一盖,福寿绵延。
谁知被人抢先了一步,这个莫长欢……太混了。
他被两个岳母同时怨上。
“淼淼,我背你上花轿。”
没等孟淼淼摇头,肆无忌惮的莫长欢背起新娘子往外飞,正好遇到要进院子逮人的孟明森兄弟三人,他咧嘴笑,又从他们头顶飞过去,令三个大男人气得想把他撕了。
什么拜别、送亲都省略了,直接送入花轿。
形同抢亲的行径在京城中掀起轩然大波,一直到多年后仍令人津津乐道,蔚为美谈。
日后有人想仿效却被亲友团打个半死,老婆娶回府只能干瞪眼,办不了事,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
“淼淼,起轿了,你要坐稳,回府拜堂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耳朵仿佛还回荡着“拜”这个字,从深沉睡意中醒来的孟淼淼睁开发涩的眼皮,入目的红让她有片刻的晕眩,怔忡了好一会儿,不知身在何处、自己是谁,她是孟淼淼还是顾清荷。
或者两个都不是,她只是天外飞来的一缕游魂,叫莫涵,一个无所作为的图书馆管理员,祖父是馆长莫洋。
身体一动,身下传来不舒服的刺痛,腰间、大腿酸得像被车轮辗过,一抽一抽的发疼。然后昨夜狂风暴雨般的记忆全回来了,当下柔和的面容变得凶残,往身边赤裸的身子一掐。
“啊——有刺客……”
莫长欢一翻落地,神色戒备,透着一丝厉色,他做出攻击姿态准备反击。
在自个儿府里也会遇到刺杀?他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新婚夜也不放过他……
呃!新婚夜?
倏地,他颈子一缩,看向铺着大红被褥的大床,讪笑着拉拉垂落床沿的鸳鸯被,毫不知羞地又爬回床上。
“我像刺客?”她无刀无剑,要砍他哪里?
莫长欢连忙讨好的将小娘子抱入怀中,“你是最美丽的刺客,一剑刺中我胸,挖走我的心,让我只为你动心。”
“花言巧语。”她横眉一睇,眼带媚色。
“肺腑之言。”他要剖心给她看。
“巧言令色。”
他笑呵呵地在她唇上一啄,“深情不悔。”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中只映着她一人,孟淼淼心折了,“只愿你今日之言不消退,我将一生托付于你。”
“淼淼,我的妻。”真好,娶到她了。
“傻样。”她笑了。
“傻就傻吧!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在你用泥团子啪地打中我的脸时,我就发誓非你不娶。”那时他真佩服,太神准了,才六岁大的她居然打得到他,还命中面门,简直不可思议。
“所以你这是报仇喽?下狠劲折腾我,把我弯来折去的报复当年的无心之举?”哼!她找到原因了,原来他的心眼比针眼还小,力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风范。
莫长欢在她耳边吹着气,嘿嘿直笑,“是无心之举吗?我记得你瞄了很久,还说了一句——脸很大。”
她失笑,“你记恨到现在?”
对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而言,他的脸真的很大,像个活靶,让人很想砸砸看。
“不是记恨,是记得你砸完人后的咯咯笑声,小小一个人儿坐在你大哥的肩膀上,得意地拍着手。”那时候的他整个人都惊呆了,哪来的小仙人,耀目得令人睁不开眼。
他想要她。
孟淼淼粉腮微酡,“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她赶紧推卸,矢口否认,多大的事谁还记得,也就他念念不忘,时时拿出来怀旧。
“你记性很好。”过目不忘。
“该忘的就忘了,谁记得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我整日闲着呀!”她小嘴微噘,娇嗔着。
见她的娇态,莫长欢顿时心口一满,雄风再振。“那就闲着,我养你,你只要当个‘闲妻凉母’。”
“你的手在干什么?”孟淼淼面上的笑意凝结。
“摸你。”好滑、好细、好嫩、好销魂……
孟淼淼笑得令人头皮发麻,“该去敬茶了。”
“不急。”等他忙完了再说。
“你不急,我急。”旋转剪刀手一拧。
“啊!我……我的肉……”最毒妇人心。
“急不急呀?长欢哥哥。”她语气柔如水。
再急也被她的玉手拧到急不起来。“谋财害命。”
“哼!你名下的铺子、田地、庄子都转给我了,你藏了多少私房让我谋害呀?”男人有钱就作怪,全部上缴。
“没有了、没有了,都给你了,男主外、女主内,我赚的银子全交给你,你负责看帐、数钱、管我。”他说得很卑微,但心里乐得很,做为一个疼娘子的好丈夫,他愿为她付出自己的一切。
其实是他捡到宝了,迎进财神娘娘,她经手的每个铺子都赚大发,光是一年的分成就够他再娶十个老婆……呃,是生十个孩子,养他们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