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不甚耐烦的皱眉，“行了，下去吧。”
御医微微福身，又拎着药箱下去了。梁九功想了想，轻轻退出御书房，叫住了御医。他总觉得，一会儿说不定还得传御医，索性让御医在外面等着好了。
此时的御书房内，一片静谧，没有一个人说话。康熙一直等着胤礽说话，胤礽却不理会。
气恼的康熙，直接瞪着书凝，嚷道：“你瞧瞧，你是不是非要我们父子反目成仇，你才甘心？啊？”
书凝一脸震惊，正要反驳，胤礽温声说道：“凝儿你先出去吧，爷和皇阿玛说。”
书凝看向胤礽，见他微微点头，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遂轻轻福身，“臣妾告退。”
康熙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反驳，任由书凝出了御书房。
等人走了，康熙便不甚耐烦的说道：“行了，人都走了，你说吧！”
第1184章 她就是这么好
胤礽长叹一声，绕步走至康熙下首，一撩衣袍跪下了。
“皇阿玛担忧的，不过是儿子将来成为一个昏君罢了。其实与儿子是不是独宠一人，并无太大关系。”
康熙抬眸看了一眼胤礽，“没太大关系，那也是有些关系的！”
胤礽接着道：“那皇阿玛可还记得，儿子年少时劝诫叔父辞官，劝诫叔父归还亏欠国库银两之事？”
康熙微微点头，“朕记得。”
深吸了一口气，胤礽又道：“所以，皇阿玛该相信，儿子从不会被亲疏关系蒙蔽双眼。若是儿子会听从一介妇人之言，成为一个昏聩之人，那儿子这些年来，做的种种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康熙深思了一瞬，的确，太子这些年来，从没有因为亲疏关系而包庇任何人。
“皇阿玛若是不信，儿子可以与皇阿玛达成协议，若是将来有一天，儿子成为一个昏聩之人，皇阿玛尽可废了儿子。”胤礽十分诚恳的说道。
胤礽的意思，也就是说康熙随时可以废了他这个太子之位，哪怕是将来登顶大位，只要他成为一个昏聩的郡王，康熙也可以废了他。
康熙没搭话，而是冷厉地问道：“你就不怕，你独宠一人，朕会要了那人的命么？”
听了康熙这话，胤礽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他知道，皇阿玛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会做！从十福晋的身上，就可以看出来，而他最怕的，就是这事儿的发生。
思及此，胤礽俯首，认认真真的给康熙磕了一个头，随即又抬起头，同康熙对视，一字一句的说道：“太子妃这些年来，所做的种种，儿子不信皇阿玛没有看在眼里。她温婉、聪慧，这几个孩子，都是太子妃一手教导，哪个不是出类拔萃？她做这个太子妃，儿子自认做的十分不错！”
“再者说了，从太子妃嫁与儿子开始，她从未限制儿子去旁的女人那儿。是儿子自愿宠她，此事重在儿子，与她无关。皇阿玛若是真的因为儿子独宠太子妃就要杀了太子妃，那儿子亦无话可说。只是，儿子终生都不会去碰别的女人！”
康熙盯着胤礽，沉声问道：“太子妃，就真的那么好？可以让你十年如一日的对待？”
胤礽轻轻勾起嘴角，一脸幸福的说道：“是，太子妃就是那么好。”
康熙沉默了，想了想，又问道：“若是朕非要除了太子妃，你当如何？”
“儿子会好好活着，好好教养几个孩子，帮着皇阿玛处理朝政，只是，儿子再也不会快乐了。”
说到这些，胤礽眼中还氤氲了些许雾气。这样的胤礽，让康熙震撼了，同时，也让他害怕了。
“你，回去吧。”康熙整个人都疲惫万分，似乎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了。
胤礽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一出御书房，书凝便看了过来，满脸担忧，“爷。”
胤礽走上前，紧紧握住书凝的手，笑了笑，柔声说道：“咱们回家。”
书凝也没多问，笑着附和道：“回家。”
二人相携慢慢出了乾清宫，而这边儿，梁九功也泡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康熙。
第1185章 进不得退不得
“万岁爷，喝杯茶润润喉吧。”
康熙看着那青花瓷的茶杯，略微恍惚，“梁九功，你说这世间的情爱，究竟是什么感觉？”
梁九功笑道：“万岁爷这话问的，不是难为老奴么？老奴一个阉人，哪里懂得那些个东西？”
果然，听了这话，康熙咧嘴笑了。“那你说说，对于太子独宠太子妃一事，你怎么看？”
梁九功微垂着头，想了想，推辞道：“这，主子们的事儿，老奴可不敢评判。”
“朕恕你无罪。”
康熙也是没了法子，胤礽方才说他今后都不会再快乐，实在让他难住了。
他还记得太皇太后留给他的信，她希望他能快乐。作为阿玛，他自然也希望儿子能幸福快乐。他现在，进不得，退不得，有诸多的顾忌。
见逃不过，梁九功只得说了，略微思索了一瞬，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奴记得，太皇太后在世时，曾评判过顺治帝与董鄂氏一事。”
康熙人忙事多，自然是记不得的，听见梁九功这样说，便示意他接着说。
梁九功斟酌了一下，接着道：“老奴记得，当时是太子妃和太后娘娘推着太皇太后在御花园里赏花，万岁爷和奴才则在背后听她们之间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