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脚步一抬,她便奔向了范雅阁,甚至,还扑进了他怀中。
她将头埋在范雅阁胸前,小声叫了一声夫君,声音又娇又软,带着一丝别扭和十足的羞涩。
她此时的声音与原来女扮男装时的声音是极为不同,原先她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长年服药改变自己的声音,许久没服那药,她的嗓子自然也就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叫出这声夫君后,她的脸更红了。
范雅阁感受到怀中的温度,巨大的不真实感让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
直到,怀中的女孩小声唤了一声夫君,他轻笑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了起来。
“阿钰,我在这里。”那声音有多温柔呢,温柔到闲钰心中的那一丝别扭和退缩,好像完全别这一句话安抚住了。
她靠在范雅阁怀中,神情逐渐平复了下来,只是脸蛋还是有些红。
范雅阁一只手提着一只不知生死的兔子,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闲钰的头顶,脸上也挂着温柔到极致的笑容。
如果他的眼神不是那般晦暗,提着兔子的那只手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气的话,相信这一定是一副十分美好的画面,而他也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男人。
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心中快要翻涌而出的满足与巨大的狂喜,温柔而克制地抚摸着闲钰的头顶。
他此时可不只想要摸她的头顶,他想要用手环住阿钰的腰,他想要拥抱她,让她离他更近,最好能将她融到他的骨血里,他想要亲吻她,他想要……
他想要做得很多很多,不过,最后,他也只是摸了摸闲钰的黑发。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急于一时,反正,现在,阿钰是属于他的了,他一个人的了。
一阵风吹过,带着草木香味的风儿吹起了这对拥抱着的男女的发丝,两人的发丝在空中缠绕,显得无比缠绵,风中的男子笑得温柔如水,女子娇娇地靠在男子怀中,一切显得无比美好。
真是,太美好了。
范雅阁抬头望着天空,他笑着,眼中却好像有泪。
夫君。
阿钰叫起来,可真动听啊。
动听到,他都想哭了,可惜,一切都是他骗来的呢。
这声夫君有多甜蜜,他听到耳中,便有多苦涩。
阿钰啊,她讨厌他,讨厌得要死。
……………………
几日前,范雅阁奉命前往自己封地调查兵部尚书门生贪污一事,而闲钰也随着他出发了。
只是因为闲钰心中不快而且也不太想再与范雅阁有更多交际,所以也没怎么搭理范雅阁。
原先因为两人坐在不同的马车中,不说话也是正常的,可是后来闲钰的那辆车出了故障,在骑马骑了一段时间后,她实在撑不住了,于是不得不与范雅阁坐进同一辆马车。
这般两人要是还不说话,那便不正常了。
作为一名郡王,范雅阁的马车很大,也足够豪华和舒适,闲钰当时上了马车后却只坐在一个小角落里感觉这个如坐针毡。
她的对面,范雅阁正拿着一本书,眼眸低垂,一派沉静,看起来真是岁月静好。
白皙精致的手指与蓝色的书皮相得益彰,也称得那手更为好看了些。
闲钰的眼睛在到处乱飘的时候,一不小心便不自觉地粘在上面片刻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恼羞成怒地错开了目光。
“讨厌。”她移开目光,嘴上一不小心便将心里话也说出来了。
范雅阁又轻抚了几下闲钰软软的头发,才算是抑制住了心中因为回忆猛然翻涌而出的暴戾。
阿钰的那声讨厌,可真是不得了,刺激得他压抑多时的负面情绪在当时一下子便爆发了。
“你便如此厌恶我吗?”他记得当时说。
现在想来,他当时也真是被气糊涂了,居然问出了这个问题来。
他要是不问,也不会让阿钰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呵,当时,大概是真的昏了头吧。
要不然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否认,但是,他偏偏将一切说开了。
啊,当时他说,他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嗯,他说,是那个叫于曼歌的女人告诉他的。
于曼歌,可能与他的阿钰来自同一个地方呢,她们两人之间,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她们两人也曾那般要好。
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的女人而已,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阿钰的亲近,凭什么能与阿钰有那么多的联系。
不过,呵,这般,便再也没有了吧。
他说得也是事实不是吗?确实是于曼歌亲口告诉他的。
阿钰听完之后,说了些什么呢,范雅阁笑得更好看了些,风光霁月,宛如那雪山之上被日光照耀的雪莲,那般耀眼,那般圣洁。
她说,她的的确确厌恶他,简直厌恶的要死,她恨不得他死去。
她说,凭什么他是男主,凭什么他一出现便抢走了她的一切。
她说,既然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厌恶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抱着不良目的的,那他想干什么便干吧。
瞧,多么诛心的语言。
他的阿钰,他那般爱的阿钰,果然是很厌恶他,他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实,只是,这是她的阿钰第一次这般面对着他,亲口对他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