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野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温阮好笑道:“你是真不怕被我爹打断腿啊。”
“他打不过我,再说了,他要打我我可以跑啊,我又不傻,就你爹那小短腿想追上我?”
“你才小短腿!”
“行,大短腿。”
“……”
殷九野牵起她的手:“走!”
……
“他……他可能是跟小妹出去逛逛,爹,没事的,他们二人一直这样。”温北川极是尴尬地向靖远侯解释殷九野拖着温阮出府之事。
“你说你啊,我要你有什么用,老大。”靖远侯拍了温北川的肩一把,“你小妹都要让人拐跑了,你就不着急啊?”
“小妹总是要嫁人的,嫁个相爱之人,不是世间幸事么?”
“你放屁!”靖远侯气骂一声,唾沫星子喷了温北川一脸。
靖远侯气哼哼地背着手,走在府中院子里:“我去了一趟太玄观,你猜太玄观里怎么着?”
“不知。”温北川毫不惊讶,因为他一直都知道他父亲是去太玄观,所谓庙中修行只是个幌子,也正是因为太玄观离京中太远,修在无人海岛上,才要耗费如此多的时日。
靖远侯伸手,温北川搀扶着老父亲坐在凉亭中。
“太玄观,白骨如山。”靖远侯沉叹了声气。
温北川大惊,“什么?!那太子呢!”
“不知道。”靖远侯摇摇头,“我费尽千辛万苦去到观中时,以为上山会受阻,结果那里早就空了,而且看白骨之相,灭观惨案应有好多年了。”
“太霄子知道此事么?”
“他要是知道,他就不会等到最近才对温家出手了。”
“可太子每月都有飞鸽传信去到宫中,以报平安……”温北川还是压不住诧异和震惊,急声道:“难道也是假的?”
“我估摸着是。”靖远侯吐了口浊气,“太子生死不知,此事陛下还不知道,皇后更不知道,若非是几个月前我与赵钟的书信中断,我也不会想到去太玄观一探究竟。”
“那赵钟是出什么事了?”
“死了,不知道死多久了。”
“可他几月之前还与爹爹有个书信往来,这要如何解释?”
“还能怎么解释,见鬼了呗。”
“……爹!”
“你叫我爷爷我也解释不了。”
“……”
靖远侯靠在柱子上,农民揣抄手,“我把赵钟安排在太玄观,就是为了保护太子,早年间太子受苦颇多,太霄子断了他周身经脉,但这太子是个能忍的,都扛了过来,实不知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一观被灭,太子下落不明,这么大个事儿,若闹上朝堂……老大啊,你知道要死多少人吗?”
“知道。”
“知道就好,千万不能说出去。”
“那太子呢?”
“找呗,还能咋滴?老子真是欠了小王八犊子的!”
温北川又说,“我还在想,太玄观灭观之事,太霄子为何好似不知情一般。”
靖远侯却笑,“我都被蒙在鼓里,要瞒个太霄子,很不可思议吗?”
“若此事真是太子所为,爹,这个太子也许……”
“他本就是个怪物,做出任何事来我都不奇怪。”温仲德打了个呵欠,起身往卧房去:“睡吧,明儿我还要去晋王府一趟。”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盯着温北川:“你小妹今晚要是没回家,老子去敲了那臭小子的头盖骨煮汤!”
温北川:“……”
小妹已经有过一个不回家的晚上了。
第81章
下落不明头盖骨危险的太子殷九野,他拖着温阮跑出侯府, 挤进了熙攘的人流中, 街头到处都是走街串巷的小贩,卖剪纸, 卖糖葫芦, 卖花灯。
卖一场人间烟火, 市井清欢。
温阮同殷九野笑闹着从街上过, 赏了几点碎银给卖街头卖艺的,又买了把油糖果子分给围着他们打转的小孩儿,看他们呼啦一声嬉笑着跑开。
“你很喜欢小孩子?”殷九野问她。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冷漠哦?”温阮可是记得他抢小朋友橘子吃的恶行的。
殷九野撇了下唇角,又问:“怕高吗?”
“不怕,干嘛?”
“带你去个地方。”
殷九野抱着温阮点足跃上角楼屋顶, 两人坐在高高的屋顶上, 能将大半个京城收在眼底,远处的灯火璀璨,近处的遛鸟斗蛐,人来人往,欢声笑语。
那边街上的公子执着笛,为桥下船上的女子吹一曲怜爱倾慕。
又是哪家的姑娘偷跑出来, 紧握手帕,在柳树下四处张望等着心上人的来会。
还有依偎在月下的恋人喃喃轻语,互诉衷肠。
整个夜晚都被无处安放的曼妙情愫铺陈,风也温柔,月也温柔, 爱人的眉眼里满溢温柔。
再抬一抬手,好像就能摸到天上的星辰。
殷九野躺在斜斜的屋:“我经常来这里。”
温阮抱着膝盖坐在旁边,说:“跑来装深沉?年轻人不要总是强说愁。”
“……”殷九野白了温阮一眼:“这个地方很高,我想知道在最高的地方看这世界是什么样子。”
“你这话说得我以为你是皇帝呢。”温阮笑了下。
殷九野也笑,但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