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氦突然笑了,“还装傻呢?”
文蔷沉默下来。
她明白过来柯氦在要她解释什么了。
但是现在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吗?
她就是生气了啊,所以那天晚上才没有过来柯氦家里。
“不说是吧?”柯氦笑着,却又像是很恼火,“那我换个问法。”
“6月27日,我把白色蔷薇带回来的第二天,就捡到了一片黑色的蔷薇花瓣。”
“6月29日,白蔷薇彻底变成黑色并且开花了。”
“7月7日,我因为实验离开五天后回去,白蔷薇缩水成快要枯萎的黑蔷薇花苞。”
“自那之后,你开始无规律地在黑色和白色之间转换。黑色素增多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血清。”
柯氦活像是心里有一本蔷薇观察日记。
说起这些数据的时候都不带停顿的。
最后,他以一个疑问结尾,“所以告诉我吧,为什么?”
文蔷沉默了半晌,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明白了。”柯氦丢下四个字,转身去换衣服。
文蔷搞不明白这男人的心思,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换好衣服之后,柯氦离开了房间。
文蔷突然觉得,他似乎在生气。
为什么?
生气她没有给他答案吗?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黑蔷薇啊?
更何况那朵蔷薇现在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对于一个已经死去的东西,柯氦有必要这样耿耿于怀吗?
文蔷就这样在纷乱的思绪里面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是在雪白的诊室里面。
坐在办公桌前面的姜怀看着文蔷从看诊台上坐起来了,打招呼道:“醒了?”
文蔷‘唔’了一声。
姜怀道:“拿单子去缴费吧。”
文蔷爬起来,身体还是有些软绵绵的,但是比起之前好了不少。
她接过缴费单,在离开之前又鬼使神差地问:“姜医生你真不知道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姜怀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
文蔷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她扯了扯嘴角,道:“麻烦姜医生了。”
文蔷缴费之后,回到了花店。
正好陈阿婆也在找文蔷。
文蔷就将自己感冒了去吊了点滴的事情和陈阿婆说了。
“没事了吧?不严重吧?”陈阿婆问她。
文蔷摇摇头。
陈阿婆又感叹道:“你最近真是多灾多难,赶快把有病气的东西都烧了。”
说着陈阿婆转身回了房间,拿出一叠纸来。
“这是什么?”文蔷问。
陈阿婆道:“之前你不是出车祸了吗,我一直掰着手指数日子,盼着你快点醒过来。但是我记性不好,干脆找了纸笔记下来,你每醒一次,我都记了的!”
陈阿婆说着颇为自豪。
文蔷好奇道:“快让我看看。”
陈阿婆将那一叠纸递给文蔷。
文蔷翻看着,嘴角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
6月26日,小文出了车祸,很严重,但幸好还活着。
6月27日,小文下午的时候清醒了一次。
……
7月17日,小文终于醒过来了。
看到最后,文蔷只觉得浑身发冷。
因为和这类似、甚至是一模一样的日期,她刚刚才在柯氦的嘴里听到过。
“小文,小文你怎么了?”陈阿婆没等到文蔷的反馈,奇怪地问了一声。
文蔷的脑子乱成一团。
她似乎突然抓到了之前自己人身昏睡时候,花身变化的规律了。
只要她人身有清醒的迹象,花身就会变成黑色的,并且伴随有剧烈的痛苦。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就是柯氦一直到现在想要在她身上寻求的真相?
文蔷突然觉得很荒唐。
——你不信我吗?我不会伤害你。
——我还缺一个实验数据,能把那盆绿萝送给我吗?
她在柯氦眼里,只是一个实验数据,对吧?
“小文?小文你怎么了倒是说话啊,别吓我……”陈阿婆焦急地唤了几声。
文蔷深吸一口气,道:“我没事,阿婆我没事。”
“真没事?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看……还是早点去休息吧。”陈阿婆颇为担心。
文蔷点头应下。
回到房间,文蔷窝在被子里。
梳理着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
不应该的,不应该软弱。
不应该任由自己沉浸在虚假的温情里面。
文蔷终于缓缓地闭上眼睛。
她想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柯氦的面前了。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缓慢。
自从文蔷下定了决心不再挣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任何荒唐的梦。
无论是在蔷薇里,还是在杂草里。
都是她曾经荒唐的梦罢了。
这天,有人找上门来,问:“文老板,请问你能做庆祝现场的布置吗?”
文蔷道:“是婚礼吗?还是生日宴,我可以做。”
来人笑道:“是庆功宴,我们宁城实验中心在这一届的科技大赛上面拿了奖,要庆贺呢!”
文蔷听到‘宁城实验中心’,下意识就想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