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依冷哼了声:“听见就听见了呗。”
许愿从床上爬下来,听到她们的对话,没说什么,只问她:“依依你收拾好没?去教室吧。”
谢依依诧异道:“那么早?平时不是二十分才去吗?”
“困了。”许愿适时地打了个哈欠:“去教室里睡会儿课桌。”
两人出门时还早,路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她们中途去了一趟小卖部买饮料,到教室的时候刚好两点十分。
教室里除了孙语菲以外还有几个女生,两个在聊天,剩下的在做题。
她们前脚踏进教室,后脚孙语菲就拿着课本出去了。
谢依依做了个呕吐的表情,而后坐在池叙的位子上想同许愿聊天。
许愿是真困,但挨不住谢依依兴致勃勃,干脆趴在池叙的桌子上闭目养神。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谢依依话,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被人拍醒,许愿脑袋还扎在臂弯里,动都不动,嗓音闷闷的:“这节是历史课,让我再睡会儿。”
那人又拍了拍她:“许愿?”
许愿睡得整个人都是蒙的,只觉得这声音听上去好像不是谢依依,但实在起不来,嘟嘟囔囔地发脾气:“哎呀我睡多会都不行吗,我一个中午都没睡,真的要困死了。”
“那你回自己桌子上睡。”那人似乎是被气笑了,这回直接扯了下她的手臂:“别睡我桌。”
“你有完没完?”
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打扰,就算睡得再熟也该醒了。
许愿睡意朦胧地撑起身子,打算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扰她清梦。
结果这一睁眼,瞬间把她给吓清醒了。
谢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池叙。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侧,看着也是一副没睡醒心情不太好的模样。
“……不好意思。”许愿悻悻挪开了自己的手臂:“我刚刚跟谢依依在这里聊天来着。”
他‘嗯’了声,没说别的什么,径直坐下。
历史老师是个大学毕业没几年的新老师,典型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人,上课自己一个人也能讲的非常快乐。
许愿的历史一直是她的强项,一般历史课她都上的比较随意,就算睡着了历史老师也不会叫她起来。
按理说她这节课就是用来补觉的,可现在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她被池叙这一下子给整懵了。
与上午在饭堂相遇时截然不同,他这次同许愿说话时带着极度的不耐烦,甚至有点儿不太想搭理她的感觉。
许愿不确定他真的只是起床气犯了,还是因为她睡了他的桌子生气了,还是两个原因都有。
再三思量,许愿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便签,在上面写了句‘你在生我的气吗?’,叠得四四方方往后一扔。
她满心焦灼得等待池叙给她回标签。
奈何许愿等了大半节课都没等到。
她又不太敢回头看,只能强迫自己专心听课。
挺直着背一动不敢动,看上去很认真,实际上许愿着急得手心都在冒汗。
这人到底想怎样?
要杀要剐都痛快一点行不行?非要这样吓她?
而且她就不明白了,这到底多大点事?不就是睡了下他的课桌,至于气到连纸条都不回她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下午的第一节课下课了。
随着下课铃响起,许愿再也憋不住了,猛地转过身质问:“你一个男的能不能大度点?”
下一刻,许愿彻底噤声了。
压根就没有什么她想象中的压着火气黑着脸,男生趴着桌,双手叠在一起,侧着脸枕在臂弯里,露出弧度流畅完美的侧脸线条。
而许愿扔的那张标签,正好落在他的头发里。
许愿:“……”
她大概懂了。
要不然……把标签拿回来算了。
他好像真的只是没睡够。
许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张标签。
与此同时,池叙轻‘啧’了声。
许愿的动作蓦地顿住。
大概是被突然之间迸发出来的玩闹声吵醒,池叙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而这一抓,就抓住了许愿扔的标签。
他先是皱着眉将叠地整整齐齐的标签拉远了一点盯着看了会儿才打开,将内容轻声读了出来。
“你在生我的气吗?”
他一字一顿,读完以后,迷茫了两秒,
而后看向呆坐着的肇事人:“你的?”
许愿下意识点头:“是我的。”
“你写给我的?”他又问。
都到这份上了,没有否认的必要了,许愿坦荡地点了头。
“我为什么要生气?”池叙把纸条扔回到她面前,一脸莫名其妙。
“我以为你想冲我发脾气。”许愿耸了耸肩:“你刚来那会儿的表情吓死人了。”
“你想多了。”池叙嗤笑。
“喔。”许愿想起她被池叙叫起来的时候,起床气比他的还吓人,好像跟她比起来,他还算是温和的。
这样一想她又不恼火了,双眼眯得弯弯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接着睡。”
许愿话音刚落,他就跟看傻逼似的看着她:“你觉得我现在还睡得着?”
言下之意就是你已经彻彻底底把我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