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统领。”其中一个跟来的金吾卫脸色发白,鼻尖冒出了汗珠,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属下瞧着这巷子透着古怪。”
“怕了?”韩祁倚着石墙,手中攥着银剑,小指头勾着剑穗把玩,目光一点点往巷子更深处探去:“怕了就先回去。”
“属下才不怕!”那金吾卫被韩祁激的直跳脚,急急辩解:“属下又不是孬种。”
韩祁眼中的笑意稍纵即逝,元都城中五千金吾卫,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加上韩叙治军严明,纪律严格,他手底下的人,都能以一敌十。
那金吾卫还想说什么,韩祁将手举了举,示意他不要说话。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他听见了。
声音很沉重和粗糙,那“东西”似乎不堪重负,正在苟延残喘。
韩祁的听力比其他四人要敏锐许多,他听出来了!
“往后退!”韩祁厉声道,同时自己也往后飞退了几尺远。
与此同时,他们方才站着的墙壁受到剧烈的撞击,本就腐朽的矮墙不堪一击,哄然坍塌。
“呃啊——”
“桀桀桀——”
一股腥臭味道扑面而来,韩祁这辈子也没有闻过比这更恶心的味道,臭鱼烂瞎在这股恶臭面前,也算的上是小清新。
韩祁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面的“狂人”几只眼睛几个鼻子。
用怪力撞塌围墙的“狂人”们已经怪笑着扑上来。活人的血肉和生气在他们眼中是饕餮美味,只想着立刻将人扑倒,拆解入腹。
韩祁皱着眉,手中剑光一闪,刺穿了正面向他冲来的男性“狂人”,再反手一剑斩下了围攻手下的“狂人”的头颅。
这群狂人力大无穷,但好在没有智商,他们几个虽然遭受到了围攻,却都能够全身而退。
只是身上沾满了乌褐色的污血,腥臭扑鼻。
“走吧,我们先出去。”
韩祁用手指擦去溅到脸上的污血,眼神坚毅如铁,深邃的五官上不见平日里的嬉笑不正经,他整个人都变了。
城中出现此等大事,怕是要变天。
韩祁刚转身,身后忽然又传来脚步声。
经过刚才的事情,大家都很警惕,齐齐怒目回首,将几个求救的衙差吓得几乎要摔倒。
他们方才杀了十数个狂人,现在浑身血污,看起来,也没比“狂人”和善多少。
“救命啊,你们是前来支援的金吾卫吧。”那几个小衙差哭丧着脸跑上前:“我们几个早前奉命进来打探情况,不小心被“狂人”围攻了,幸好你们来了,如若不然,我等必死无疑。”
韩祁懒得搭理这几个胆小鬼,提着还在淌血的剑,往巷口去了。
*
城西出现“狂人”的消息藏不住,不过几个时辰已经满城皆知。
且不只是城西,就连附近的几条巷子,也出现“狂人”的踪迹,还伤了不少的人。
李琳琅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不敢置信,在听说“狂人”力大无穷,爱生食人肉以后,更是担心韩祁的安全。
他身先士卒,定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自然,出现“狂人”一事非同小可,李琳琅此刻出府只能给韩祁添麻烦,她只能留在府中等消息。
太阳下山后,李琳琅收到了韩祁送回来的亲笔信,看的出他十分忙碌,信很简短,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我很好,勿忧勿虑。”
李琳琅叹一口气,那怎么可能呢。
熬到后半夜,李琳琅才勉强睡着。
韩祁是踏着晨曦回到家中的,他先去沐浴,将一身臭腥味洗刷干净,这才轻轻的推门而入。
他已经将脚步放的很轻很轻,就是怕惊扰李琳琅安眠,可李琳琅还是醒了。
她睁开眼睛,睡眼朦胧间看见韩祁,连鞋子都忘记穿,掀开云锦被,穿着寝衣就往韩祁面前奔去。
这个小姑娘。
韩祁唇边藏不住的笑意,张开双臂将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抱了个满怀。
问见韩祁身上清冽的味道后,李琳琅才确定,这不是梦。
韩祁好好的,没有受一点儿伤,就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虽然才分开不过一天,可李琳琅真的有些想他。
韩祁抱着李琳琅往床榻走去,将她轻轻放在被窝里,自己也躺了进去。
他只想抱着李琳琅躺一会,等会他要随韩叙进宫。
李琳琅抱着韩祁的脖子,唇色淡粉,水盈盈的眸凝视着韩祁,然后轻轻的,吻了吻他的下巴。
韩祁攥着她不安分的手,哑声:“别闹。”
刚经历过“想念”的李琳琅怎么肯依,她将韩祁抱住,从下巴吻到了喉结。
韩祁吐出一口气,将李琳琅的双手单手攥住,翻身,将人困在了身下。
李琳琅不安的仰视着他,他的眼神有些可怕。
韩祁当然想做些真的可怕的事情,可现在不是时候,他固定住李琳琅的双手,慢慢亲吻着她的脸颊,而后是其他地方。
直到李琳琅喘不过气来。
韩祁觉得还没有够,可是进宫的时辰就要到了。
临走前,韩祁给李琳琅看了一张画,上面是一块编着号的木头腰牌。
他告诉李琳琅,“狂人”的身上都有这种腰牌,而这腰牌,正是三皇子命人给疫区的病人佩戴的。